更有人疑惑道:“哪兒來的十個?”
“萬佛寺的惠山禪師一位,清虛派真人兩位,上陵學宮楚副宮主一位,飛虹仙子一位……還有誰?”
“還有雲霄宮赤鴻長老,那位雖不在主桌,也是。”
“那不是才六位嗎?”
“難道葉宮主把自己也算進去了?”
可是堂堂大宗師怎麼會讓自己降一格?
“會不會數錯了?”
竊竊私語聲在各桌響起,聞笛笙看向赤鴻,“師叔,竟然有十個。”
他是一點也不懷疑葉霄的話,而且這十個還不包括赤鴻!
赤鴻端著酒杯,晃了晃,目光往飛虹仙子那裡看去,臉上的笑卻慢慢收斂了起來。
他看著傻愣,可卻一點也不蠢,不然如何練到宗師的境界?
一個區區武林世家之母的壽宴,居然雲集了這麼多平時見都見不到的高手,怎麼看都不尋常,而且還藏頭露尾,躲在人群裡,這是要乾嘛?
傅虹渺作為東道主,豈會不知?或許這其中少不了她的安排。
釋心之死,散布在江湖上的謠言,都暗暗指向雲霄宮……赤鴻看著笑語晏晏,左右逢源的師姐,心中一時感到無限的悲涼和憤怒,不等姚聽風代母說上場麵話,便將杯中的酒一飲而儘。
而這頭,趙思洵聽到葉霄這個回答,實屬驚訝了一下,心說這還真是鴻門宴。
在這光宗師就有十個,一流高手上不了台麵的席宴上,說實話每個人都倍感壓力,其中以姚聽風猶盛,開場詞都斟酌了好久。
唯獨趙思洵這三流武功的自我感覺良好,在一桌宗師麵前,仗著葉霄在百無禁忌,直接就問:“那若是一會兒打起來,你打得過嗎?”
這個問題實屬將所有人的耳朵都給拎起來,姚聽風正要說開場詞,也愣在原地。
葉霄淡淡地問:“一個還是十個?”
趙思洵道:“當然是一起上。”
人群中有人暗暗吸了一口氣,傅虹渺聽此,雖麵上不顯,桌下的手卻已經捏緊了。
不隻是她,就是這一桌上所有人都靜靜地等著葉霄回答。
終於葉霄道:“可以試試。”
語氣還是一貫的隨意。
在場瞬間沉默,能說出這種話來究竟是何等的狂妄!
大宗師真的有這麼厲害,竟連十位宗師都不放在眼裡?
傅虹渺的目光終於定定地落在葉霄身上,“葉師侄,還是不要說大話為好。”
葉霄沒有搭理她。
因為趙思洵正握著他的手,用崇拜和愛慕的眼神望著他,“霄郎,你真厲害,怎麼辦,我好喜歡你這模樣!”就是那種老子天下第一的裝逼樣。
大庭廣眾之下,哪怕是未婚“夫妻”,這人竟也毫無顧忌地與他十指糾纏,訴說情誼。
葉霄全身僵硬,想抽回手,可後者卻死死地握著,甚至……他忽然感覺掌心多出了一樣東西,像是藥丸一類的觸感。
“不過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霄郎還是謙虛一點,這兒可都是前輩呢,把人氣死就不好了。”隻見趙思洵對他眨了眨眼睛,然後若無其事地放開手。
葉霄手心捏著那枚藥丸,目光落在那盞茶中,皺了皺眉。
姚聽風起身,端起酒杯爽朗道:“來,請諸位共飲此杯。”
姚老夫人年紀大了,不一會兒便被扶下去。
美味佳肴,酒過三巡,席上便熱絡開來。
葉霄對衣食住行向來挑剔,用了幾筷子,就放下來,他餘下的精力全用在了去魚刺,剝蝦去殼,退骨上。
隻因“未婚妻”既想吃,又想維持淑女的優雅,還挑剔地不讓後頭侍女服侍,隻能將葉大宮主使喚得團團轉。
而清清冷冷似謫仙一般的葉霄,還真這麼任勞任怨,臉上一點不耐都沒有,仿若練習劍法一般認真地截斷蝦頭,剔除蝦殼,將毫無損傷地蝦肉夾到趙思洵的碗裡。
趙思洵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嘴裡還甜甜蜜蜜地說著:“霄郎,你真好。”一臉的幸福。
刺得傅虹渺眼睛充血,心道這死丫頭是故意的!
她不由地想起二十多年前,已入宗師之境的葉雪山亦是這般寵溺月於珠,而甄長川甚至眼巴巴地看著,連上趕著殷勤的機會都沒有!
如今月於珠的兒子跟一個狐狸精似的女人卻依舊來礙她的眼!
倒是丹華聖女看得興致勃勃,心說能將這樣一個大宗師拿下,這位姑娘果然有點手段,卻不知道什麼來頭。
似乎這當場秀恩愛令人看不過去,這時,玉昭真人放下筷子,起身道:“眾所周知,姚家作為武林第一世家,一直為武林豪傑所稱讚,素有俠肝義膽,剛正不阿的名聲。”
姚聽風聽此,連忙起身,謙虛道:“真人過獎了,這隻是江湖朋友抬舉而已,不過若何處用得著姚家的地方,姚家絕不推辭。”
玉昭真人點點頭,“姚家主果然一身正氣,那貧道就不客氣,此事還真需要飛虹仙子幫忙。”
“我?”傅虹渺聞言仿佛不知一切,麵露驚訝,然後失笑起來,“我不過一介婦人,不理江湖之事許久,能幫上真人什麼忙?”
“隻需請飛虹仙子莫要隱瞞,直言便可。”
傅虹渺聽此微微擰眉,目光在周圍一掃,見大夥兒都看著她,於是便頷首道:“好。”
趙思洵用胳膊肘支了支身邊的葉霄,“你吃了沒?”
葉霄不答反問:“那是什麼?”
“自然是好東西,你方才有沒有吃?”
“嗯。”
趙思洵聞言眼睛一彎,揶揄道:“你還真信任我呀,不知道什麼東西就隨便亂吃。”
葉霄心說不是你非塞過來的嗎?如今吃了倒還是錯了。
不過跟趙思洵是爭辯不出所以然來的,他問:“你怎麼知道?”
“自是憑經驗。”
葉霄扭過頭,聽著趙思洵悶笑聲,決定不問了。
作者有話要說:
趙思洵:霄郎還是謙虛一點,這兒可都是前輩呢,把人氣死就不好了。
葉霄:你確定是我氣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