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思露聽在耳朵裡,自豪地點頭,“兒臣千錘百煉已經第七層了!”
隻要上了第八層,那就是宗師!
一年不到的時間,這天資未免也太可怕了。
望帝對這個女兒,即使臉上沒表現出什麼親近,但是平時賞賜優容可謂到了極致,就是兩個王爺都沒有這般待遇。
要麼光明正大帶兵去,要麼偷偷摸摸地暗中去,望帝一番抉擇,最終道:“張昊!”
“在!”
“點五百虎賁衛,三日後隨明都公主迎接夷山王!”
“是!”
趙思露聽著,頓時滿眼帶笑,黃鸝清脆的嗓子高呼道:“多謝父皇,皇上聖明!”
她磕了一個頭,然後心滿意足地隨著張統領下去點虎賁衛了。
等她們一走,望帝忍不住埋怨道:“都是你慣得!”
曲懷失笑,也不否認,“兄妹連心,明都公主聰慧,自是知道夷山王歸國之途千險萬難,她怎坐得住?”
虎賁衛實力強弱先不論,但這是天子親兵,意味著望帝的旨意。朝堂上下,包括在外將領,地方官也當知道該怎麼做了。
而善平王和正武王若想針對趙思洵,也得先掂量掂量是否要觸怒望帝。
一舉兩得。
兄妹倆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望帝心說這輩子看人最走眼的就是這對兄妹。
“杞人憂天,洵兒身邊不是有夷山族大宗師嗎?怎麼,還擔心有人對他不利?”
“最近正武王和善平王頻頻求見仙師。”曲懷道。
望帝冷漠道:“難不成還想讓段平沙對付那大宗師?”
曲懷笑了笑,“夷山王歸國,太子之位定,這並非是秘密,皇上,老奴以為還是早做決斷。”
望帝沉默下來。
當初趙永靖和趙嘉燁為了太子之位互相使絆子,花樣層出不窮,望帝不是不知道。鬨了那麼多年,他一直沒立太子,其實不是他不想立,而是實在看不上這些低劣的手段。
他要找的是能挑起大梁的太子,一個合格的國之儲君。
可惜,真正需要魄力和擔當的時候,這兩個退縮得一個比一個快,這才讓望帝不得不換個對策,挑上趙思洵當三國亂慶的犧牲品。
可以說,當時隻要兩個皇子中有一個願意站出來,太子之位就是他的,望帝會像其他兩國一樣給予自己的太子強有力的支持和保護,絕不會像對待趙思洵一樣任其自身自滅。
然而爛泥終究扶不上牆,他們寧願不要太子之位,破天荒地互相謙讓起來,也不肯冒險一試,甚至迫不及待地將弟弟推出去。
就此一事,望帝已經將他倆從儲君的人選中劃去了。
如今,趙思洵用實力向父親展示卓越的才能,出色地完成了亂慶的任務不說,甚至為南望爭取了更大的利益。
太子之位實至如歸。
而這會兒,這兩個兒子竟開始阻撓弟弟回國,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是朕錯了。”望帝沉沉一歎,他思索之後,起身對曲懷下令道,“戰爭伊始,戰火燒灼,南望男兒馬革裹屍,熱血犧牲為一場勝利,便請護國仙師登山祈福,以求泰安。命正武王和善平王代朕虔心前往,叩請蒼天。”
這是直接將苗頭扼殺在搖籃裡,可謂釜底抽薪。
曲公公低頭應答:“是。”
“命大軍接應太子,不得有任何阻撓,違令者以謀逆論處。”
“是。”
曲懷走出昭陽殿,看著天邊的太陽,搖頭失笑。
不過一年的時間呀,這天下竟完全變了個樣。
“師父。”忽然趙思露從一旁竄了出來。
曲懷問道:“這下,你滿意了吧?”
趙思露翹了翹嘴角,冷笑道:“既然答應了哥哥回來就封太子,父皇還這般猶猶豫豫的,不是傷人心嗎?不是我自誇,憑哥哥的本事,三個太子都死在他手裡,南望若敢立彆人,能活到幾時?”
“口無遮攔。”曲懷那浮塵敲了她一下額頭。
趙思露攙住他的胳膊,嬌憨道:“師父,您也看好哥哥,是嗎?”
曲懷沒有說話。
趙思洵若是一直養在小水窪裡,什麼都不給,那就是一條不起眼的小魚,可若放歸大海,那一口一口吞下來,足以成為一隻食人鯊,成為海中霸主,再想製約他,就沒那麼輕易了。
曲懷跟在望帝身邊那麼多年,對諸位皇子並無任何傾向,不管是望帝最喜愛的善平王還是正武王,在他眼裡資質皆是平平,無非是運氣好,會投胎罷了。
他可以見到望帝百年之後,不論南望放在哪一位手裡,守成便是最大的極限,四國之中,隻要下一代帝王出現一位梟雄人物,南望能幸存的可能極小。
可沒想到,這個人物已經出現了。
望帝應該看得到,若想一統天下,這繼承人除了趙思洵,彆無二選,甚至還得親自為這個兒子掃清障礙,送上權力。若還想像一年之前威逼利誘,委屈趙思洵,顯然是不成的。
想到這裡,曲懷道:“公主。”
“師父?”
“敢問公主,夷山王身邊除了那位夷山族大宗師之外,是不是還有另一位?”
趙思露那張與兄長極為相似的臉龐,露出同樣的無辜,眨了眨眼睛,仿佛聽不懂一般。
然而曲懷見此,卻深深一歎,了然於心。
“這天下,看來是夷山王的了。”
趙思露聽著,嘴角高高揚起,露出自豪之色,心道那是必然!
她迫切地想要見到哥哥,還有被趙思洵誇得上天入地,絕無僅有的好嫂嫂。
當夜她就去了夷山王府,跑進了密室。
作者有話要說:
總算分開了,黏糊告一段落,心情舒暢,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