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於是喝了口酒道:“其實我本來想學無極功的,但葉霄小子不讓,非怕我走火入魔,就隻教了那一招。洵兒,他也不是有意瞞著你,我讓他彆說。”
“學了就學了唄,我也學過,不過瞞著我做什麼,難道一定會用得上?”雖說是反問的口氣,可趙思洵相當篤定。
烏鐸在他的目光下砸吧砸吧嘴,最終無奈道:“這心眼咋長了那麼多。”
“不多我早死了。”
這話實在,烏鐸把酒壇子裡的酒喝完,拿袖子一抹嘴道:“你們年輕人不知道,天下大宗師除了那幾個有名的,還有不現於人前,都不知道活沒活著的老妖怪,按年紀算,三花和段平沙都隻能算是晚輩。”
這話就有意思了,趙思洵想了想道:“難道說,寧娥背後還有老祖宗?”
“嗯。”烏鐸點頭,“他來過夷山族,應該是三十多年前了吧,那時候我還沒去東海。”
“做什麼?”
“打造神兵,他也想要一把天問一樣的劍。”
趙思洵一聽,感興趣道:“那打了嗎?”
“打啥啊,夷山族那時候功力最高的是你外祖,他也是名宗師,其次就是我了,相比起來,我天賦還更好一些。你說兩個宗師怎麼打天問,鑄心之術都沒圓滿呢,若真有,天底下還會隻有一把天問?”
“這倒是。”趙思洵繼續問,“後來呢?”
“後來他就走了,不過我不死心,就試著鑄了青雲和山海,但是差了許多火候。說來我能想到東海,還是他指點我的,於是決定去闖一闖。”
這一去,三十年,再回來時,熟悉的親人都死了,隻有外甥女的血脈還苦苦支撐著。
有時候烏鐸想想,值得嗎?
可惜光陰無法回溯,他無從選擇,隻能將麵前這個臭小子保護好,對得起姐姐,外甥女,也對得起族人。
“比三花和段平沙的年紀還大,這位怎麼活下來的?”趙思洵疑惑,“那兩位之所為圍攻雲霄宮,是知道自己再不拚一把武功就得往下掉,不甘心而已。”
烏鐸聽此一笑,“你家葉霄自廢丹田都能重新再練武,人家想活久一點,也不是不可能。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各種不為人知的秘術,太多了。我跟你說,三十年前,你若是不問他的年紀,那長相,就跟葉霄一樣,是個風度翩翩的青年才俊,舉手投足也很仙,迷倒一片男男女女不成問題。”
“是嗎?那我勾搭一下,能勾過來嗎?”趙思洵笑嘻嘻地問道。
烏鐸無語地看著他,“正經點,也不怕葉霄聽到。”
“他聽到就好了。”趙思洵捧著酒壇喝了一口,“總之,我聽明白了,您打不過那誰。”
烏鐸一聽,不得勁道:“胡說,這沒交過手怎麼知道?”
趙思洵幽幽道:“沒交過手,你就想練無極功了。”
烏鐸語塞,訕訕道:“防患於未然嘛。”
趙思洵聞言扯了扯嘴角,笑容慢慢收斂,望著天山的方向,他低聲說:“舅公,對不住。”
這話烏鐸就不愛聽了,他一把攬過外孫子的肩膀,“對不起啥啊,老夫還慚愧呢,武功那麼高,回來族人都沒了,有什麼用?洵兒,至少現在老夫還能出一份力,挺好。你彆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有我。”
“嗯。”
“來,咱祖孫碰個壇。”
趙思洵點點頭,將自己的小酒壇撞過去,一磕,發出一個清脆的聲音。
烏鐸仰頭準備一飲而儘,卻發現早就空了,“嘖,你等著,老夫找和尚再要一壇。”
趙思洵眼見烏鐸就要跳下屋子,不由喚道:“等等,舅公,那位叫什麼?”
烏鐸回憶道:“寧……寧寒?”他見趙思洵沉重的模樣,忍不住安慰道,“三十年前年的老妖怪,說不定是老夫杞人憂天,這人早就死了,你彆多想。”
說著他輕輕一躍,下了屋頂。
然而真的是多想嗎?
趙思洵望著天山上的雲霄宮,也不忙著喝酒,反而從懷裡掏出那隻塤,回憶著與母親相處的兩年,耳畔是那溫柔熟悉的曲調,輕輕地吹起來。
他自從來到這個世界,遇到了各種各樣的艱辛和困苦,遭的罪比上輩子多的太多了。
老天爺若是眷顧他,會給他一個美好的結局的,他相信。
塤聲悠揚,卻帶著淡淡的憂傷,等烏鐸拎著酒壇過來,聽到這曲子,頓時駐足站在下麵,輕輕一歎,拍開泥封,靠在牆上自顧自地喝了起來。
大盛與南望邊境,幾匹快馬一路奔馳,朝著博洋湖水域前進,眼看著就要到達碼頭的時候,趙思露忽然牽住了韁繩。
“果然,皇上說得對,南望太子一定會派人過來調兵,沒想到還挺快!”
一名守將帶著騎兵攔住了去路,當他看清是誰之後,微微驚訝,“竟然還是個小姑娘。”
“不要大意,她應該就是南望明都公主,有宗師的實力。”從守將身邊也走出來一個身影,若趙思洵在這裡,必然認出她寧娥身邊的嬤嬤,誅殺慶帝之時,她替寧娥牢牢牽製了文書行者,實力不可小覷。
“這麼年輕……”然而震驚之餘,這位將軍臉上更多的是忌憚,他揮手示意,騎兵頓時將這落單幾匹馬為了起來。
在趙思露身邊的隨從見著這陣勢,低聲道:“公主,至少五千人!”
“來再多的人,我也得過去。”
趙思露雖然年輕稚嫩,但是心智堅毅,她毫無懼意,將精鐵錘握在手裡,冷笑道:“既然知道我是誰,那就彆廢話,動手吧!否則,就給本公主讓開!”
話落,趙思露一腳踏在馬背上,淩空躍起,內力凝聚於鐵錘上,帶起浩浩颶風,對著那嬤嬤當頭砸下去!
“喝啊——”
夷山族的人,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做怕!
一名宗師就想攔住她,做夢!
作者有話要說:
葉霄:這就是給我準備的對手?
遙:嗯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