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靈入葬之後,趙思洵與葉霄的喜事就到了。
當夜,幾匹快馬趕到了雲霄宮。
趙思露一路走來,雲霄宮是滿目紅色,紅燈籠,紅喜字,連山門都飄著紅綢,宮主大婚,非常隆重。
她震驚地找到趙思洵,難以置信道:“哥,您真的要跟葉宮主成親了?”
趙思洵點頭,“對啊,不是早派人跟你說了,你怎麼這麼晚才來,明天就是你哥的喜事,像話嗎?”
“我已經很趕了,拋下大軍就往天山跑,你是不知道師父得到這消息時候的震驚,對了,你跟父皇說了嘛?”
趙思洵理所當然道:“自是說了。”
“他也同意?”
趙思洵似笑非笑道:“他同不同意重要嗎?”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翅膀硬了。
趙思露道:“我覺得父皇要氣瘋了。”
“氣什麼?”這時葉霄走進來。
趙思露立刻起身,想也不想地打招呼,“嫂子好!”話落,她就想給自己一巴掌,偷偷抬眼看去,訕訕道,“葉宮主。”
葉霄宛然,“一路奔波,辛苦了。”
“不辛苦,您跟哥哥修成正果,妹妹心滿意足,祝你們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多謝。”葉霄手裡還提著一個食盒,便遞了過去,“讓廚房隨意備了一些,你將就。”
趙思露驚訝地睜大眼睛,回頭看看她哥,又看看嫂子,心花瞬間朵朵怒放,“嫂子你真好!”
天下至尊居然記得她辛苦,還知道她沒用晚飯,請問葉霄是這麼體貼的人嗎?
還不是因為愛屋及烏,為了他哥!
她悄悄對趙思洵道:“哥,你太有眼光了!”
“屁話,吃你的吧。”
“嘿嘿。”
趙思露沒敢多打攪哥嫂,很識相地就退出了門,一轉頭,就見到了對著她笑的聞笛笙。
她心中一樂,便道:“聞師兄,聽說你也突破了。”
聞笛笙摸了摸後腦勺,“是啊,總算能跟上露師妹的腳步,不至於落太遠。”
“你吃過晚飯嗎?”
“吃了,露師妹沒用嗎?”聞笛笙驚訝,有了然道,“要不我去廚房給你找點……”
“不不不,我吃了,是嫂子帶給我的。”趙思露想起來還覺得榮幸,於是便興致勃勃地說,“就寢的時間尚早,若是聞師兄吃飽了,咱們不如切磋一下吧?”
聞笛笙:“……”為什麼一見麵就打?就不能好好說說話?
偷偷摸摸跟在他身後的師弟師妹們聞言,憋著笑差點露餡。
一腔熱血送明月,可恨明月心中隻有武功。
“打嗎,讓我看看你有多長進?”趙思露道。
聞笛笙抽了抽嘴角,不由地問:“要是不打呢?”
“那我去睡覺了,為了參加我哥的喜事,我是日夜兼程趕來的,困。”趙思露打著哈欠道。
聞笛笙無語,“你累了,還打?”
“鬆鬆筋骨嘛,打不打?”
聞笛笙:“……打。”見到一麵不容易,就算被揍成豬頭,他也樂意。
身後終於傳來豬叫的笑聲。
“慘,顯然還是聞師兄慘。”
第二日,雲霄宮山門大開,滿座賓客,有些甚至聽到消息特意趕來的。
甭管這男人和男人之間到底有多驚世駭俗,雲霄宮與南望聯姻,天下第一與南望太子結為連理,就足以令全天下震動。
甚至,連北寒都專門派了人過來慶賀,這就意味著趙思洵還未統一中原,北寒便已經變相地承認了他的地位。
聲勢可謂浩大。
大殿之上,烏鐸坐於高位,與雲霄宮諸位長老一起等待新人。
大殿廊下,葉霄和趙思洵身著喜服,從兩側相向走來,到達殿門口,各自抬起雙手相叩,垂首一禮。
聞笛笙捧著紅綢花走到兩人中間,葉霄和趙思洵各執一段,然後一起邁入大殿,走向高堂。
兩人皆是人中龍鳳,俊美無儔,誰見了也不能違心說一句不般配。
赤鴻清了清嗓子,喊道:“一拜天地——”
兩人麵朝大殿之外,一同彎腰鞠躬。
“二拜高堂——”
烏鐸刹那間正襟危坐,一派高人模樣,但嘴角卻是高高翹起的。
雲霄宮那邊人數就多了,葉霄就算是宮主,論輩分卻是低了,除了赤鴻被抓去當了司儀,悲月,灰雁以及司空靈都能受他倆一拜。
“夫妻……”話落,赤鴻就卡住了,“夫,夫夫對拜——”
“哈哈……”
眾人大笑之中,趙思洵與葉霄對視了一眼。
趙思洵低聲道:“霄郎,餘生多指教。”
葉霄心下一熱,跟著回應,“洵兒,餘生常相伴。”
雙目交融,眼中隻剩彼此。
“啊呀,你倆看啥呢,趕緊對拜了,要不要進洞房啊!”
趙思洵臉一紅,對著葉霄拜下去,葉霄心下一哂,亦是如此。
今日之後,生死同穴,名正言順。
“禮成——進……哈哈,進啥洞房,先開席吧!”
赤鴻的話令眾人哈哈大笑,大圓先開口道:“貧僧可是記得太子殿下答應給咱倒酒,夫唱夫隨,你們兩個都不能落下!”
“這我作證,就在城門前,太子殿下金口玉言。”
“對對對,娘的,喝上這杯酒,這輩子都值了!”
“三生有幸,嘿嘿,太子殿下,葉宮主,三生有幸。”
“葉宮主不會不認吧?”
哪怕有所隔閡,也在兩個多月的肝膽相照下拉近彼此距離。
雲霄宮弟子分散著與江湖各派坐一桌,趙思洵手下的護衛也三三兩兩跟交好地碰杯,總之大喜日子,大家都放肆起來,一個個毫不客氣地將酒壇碼在桌上,拭目以待。
趙思洵見此,不禁往葉霄身上靠了靠,低聲道:“霄郎,我酒量不行。”
葉霄苦笑,“夫人,我亦尚淺。”
“那怎麼辦,這要是喝下來,不是撐死就得醉死。”
“不如……”
“哎哎哎,霄兒,彆想用武功作弊,提前說好,要是發現了,一罰三啊。”赤鴻嚷嚷道。
司空靈這會兒不嫌他丟人,反而一把掀了酒蓋子,好整以暇地等著,“是男人,就喝,不要嘰嘰歪歪,扭扭捏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