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再多的猜測,在葉霄強勢登場之下,全無聲響,包括那位豔名遠播的雪靈王子,都老老實實地坐在席上,眼神規規矩矩。
這位王子的審時度勢本事,顯然也是登峰造極,什麼樣的人能夠勾搭圖利,什麼樣的不要招惹,他明明白白,就算是之前對他和顏悅色的中原皇帝,他也是用豐富的閱曆和走南闖北的見識來正常結交,不敢動用任何不光彩的手段。
而這位皇後,就更彆說了,離他遠遠的,彆去招惹,就是最明智的選擇。
當然,就衝葉霄現在才出場,還帶著這麼多宗師,可見並非無欲無求,他對皇帝的占有欲可見一斑。
此刻,趙思洵已從龍椅上起來,大步流星走下來,到達葉霄的麵前,嗔道:“真是讓朕好等。”
葉霄含笑著說:“抱歉,晚了一步。”
“夫人。”在葉霄身後,以司空靈為首,眾人對趙思洵行禮。
趙思洵抬了抬手,“免禮,看來朕這千秋麵子很大,幾位師叔都不遠千裡趕來。”
“夫人生辰,怎敢不來,否則宮主也不答應。”司空靈心直口快道。
趙思洵笑著眯了眯眼睛,微微晃動額前旒冕,看著葉霄,神情意味不明道:“今晚霄郎,怎麼這麼好看?”
葉霄每次陪趙思洵出席,必定是一身白,雖說飄逸如仙,但也夠清冷疏離,與富麗堂皇的皇宮終究有些不太適應。
不過今日似乎有點不同,主要是那衣裳,龍鳳暗金紋路在抬袖起身之間流動,即使依舊白色,卻與趙思洵的龍袍相得益彰,帶著華麗尊貴,再加上大宗師的氣度,趙思洵簡直移不開眼睛。
葉霄微微一笑,“小笙說,我平時太過素淨,不合身份,也配不上吾皇陛下,非得讓我換一身再過來。”
在後麵聞笛笙張了張嘴,一臉懵逼,他什麼時候說過?
悲月笑著捂著嘴道:“都是年輕人,就得穿得鮮亮點,讓人一看就是一對。”
“可朕有些不高興。”趙思洵道。
葉霄訝然,“為何?”
“這麼俊美的皇後,自然隻能讓我一個人看。”趙思洵的目光掃過眾人,眉宇間帶著些許不悅。
這話讓葉霄臉上的笑容更盛,“我的錯。”他抬起手,放在了趙思洵麵前,“陛下請。”趙思洵抬了抬下巴,倨傲地一把牽過,帝後二人一同走向龍鳳寶座。
趙思露就坐在趙思洵的下手邊,見葉霄到來,連忙起身行禮,“嫂嫂。”目光卻在哥嫂相攜的手上轉了轉,滿臉笑意。
葉霄頷首,“辛苦了。”
“妹妹分內之事。”這有啥好辛苦的,為了哥嫂和諧幸福,應該的。
雖然葉霄坐的是鳳位,可如今無人敢忽視他的存在,自然也彆想在他的眼皮底下覬覦他的皇帝,他目光所及之處,人人正襟危坐。
宮宴行至深夜結束。
趙思洵回到寢宮,看著葉霄跟著走進來,對後麵的宮人道:“都下去吧,不必伺候了。”
“是。”
葉霄抬手關上殿門,剛轉回身,忽然被趙思洵大力推了一把,一時不察,後背直接碰在了牆上,接著手腕一緊,被壓在兩側。
葉霄驚愕地看著年輕俊美的皇帝陛下一臉玩味地逼近自己,眼神因為醉意而顯得朦朧濕潤,卻又另藏著深意,火熱的視線逡巡在葉霄的臉上,充滿探究。
於是葉霄也不反抗了,隻是笑問:“這是要做什麼?”
“少裝蒜,葉宮主,你老實交代,今日跟孔雀開屏似的,處處彰顯存在感,是想乾什麼?”呼吸吞吐之間彌漫著淡淡的酒氣,噴灑在葉霄的臉上,並不難聞,反而令空氣都充滿了醉人的曖昧。
葉霄忍不住動了動手腕,卻被趙思洵一把掐住,警告道:“不許動。”
就憑趙思洵這三腳貓的功夫,葉霄就算不動都能輕鬆撂倒他。
可他就這麼乖乖聽話,由著趙思洵壓在牆上,反而無辜道:“不是你說,讓我替你撐住場麵,將在場的大宗師都比下去嗎?”
趙思洵聞言低低笑起來,放開一隻手摸上葉霄的臉龐,“這麼聽話?我還以為打扮得這麼俊俏,出場又如此隆重,是看上哪個小妖精了呢,嗯?”
趙思洵雖這麼說著,但眼神裡帶著一絲凶光,
葉霄聽著這話,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皇上冤枉我了。”
“冤枉?”趙思洵眼睛一眯,“我可看得一清二楚,葉大宮主今晚的目光就流連了三處。”
葉霄一愣,“有嗎?”
“嗬……”趙思洵一聲冷笑,接著眉尾一挑,昳麗的目光藏著危險,口吻輕緩帶著哄騙道,“跟朕說說,是草原明珠好看,還是祁滇紅月更合葉大宗師心意?”
他的手從葉霄的臉上摸到了脖頸喉結,狀若挑逗地輕撫,“或者更吃妖嬈這一套,藍月王子怎麼樣,是不是挺配你古板清冷大宗師?”
趙思洵喝了不少酒,頭重腳輕暈暈乎乎,看著將葉霄強勢地壓在牆上,實則已經半依半就地靠在人身上,輕吐的酒氣儘數灑在葉霄的脖頸間,帶起陣陣顫栗。
葉霄的喉結不由動了動,唇抿成了一條直線,眼神深幽到極致,紊亂的呼出逐漸濃重,似乎下一刻就要忍不住了。
“怎麼不說話,被我猜中了?”趙思洵的眼神瞬間暗下,帶著怒火,然而在葉霄即將崩了理智的時候,又忽然緊緊抱著他,委屈道,“霄郎,我是不是讓你看膩了?”
葉霄岌岌可危的理智被這一聲又給拉了回來,回手摟住人沒讓栽倒,哭笑不得道:“怎麼可能?若非你身負重任,擔著天下,我都想將你帶回天山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瞧見。”
趙思洵抬起頭,迷蒙著眼睛,“真的?”
“自是真的,哪天你不想當皇帝,我就帶你走。”而你在這裡,他便在這裡。
“說的我都要相信了。”趙思洵笑了笑,接著笑容淡去,“可是……你騙我。”他一把將人推開,然後跌跌撞撞地往寢殿內走去。
葉霄怔愣,“洵兒。”
“啪!”一個藍皮本被摔在了桌上,趙思洵指著他,高聲質問,“這你如何解釋?”
葉霄:“……”饒是經曆風雨無數,也被這詭異的走向給蒙了。
話說回來,這是怎麼找到的?
“偷偷摸摸地藏在武功秘籍裡,以為我沒發現?”趙思洵醉眼逼人,口齒清晰,“咱倆成親七年,你就算邁錯了一隻腳,我都知道!還偷偷藏著騙我,說,你什麼時候有了這心思?是我不夠好看,不夠體貼,還是不夠溫柔,你竟然還打聽得那麼清楚!”
葉霄:“……”不知道現在跳進黃河裡還能洗的乾淨嗎?
頭隱隱作痛,所謂自作孽不可活,大概說的就是他自己,簡直徹頭徹尾的大傻瓜。
他深吸一口氣,忽然回頭大喊一聲:“來人!”
門外的高山立刻跑了進來,“宮主?”
“去,把明都公主和聞笛笙給我叫過來,馬上!”
葉霄極少用這麼命令的語氣說話,他一般都是不搭理人,但這麼說了,必然發生了重要的事情。
“你叫他們乾什麼,難不成還是他們塞給你的?”趙思洵抬著下巴,憤憤道。
葉霄一揮手,高山立刻下去了。
他咋了咋舌,心說這麼多年,這倆還是第一次吵架,他若留在這裡不是找死嗎?
“另外,讓廚房備上醒酒湯。”
高山頭一低,“是。”腳步飛快,甚至用上了輕功。
作者有話要說:
都是情趣,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