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出現的鬼魂,讓薩菲羅斯感到有些怪異,在觸摸了這張床後,他終於明白是為什麼了。
這張床的材質沒有什麼問題,有問題的是,它是一棵被用作絞刑的樹製作而成。
在這棵樹上曾吊死過無數人,而這些人的殘念一直保留在樹中。
普通人無法感知,可本質上以星球核心為食,能對其他物種進行控製、感染、同化,曾經屬於“傑諾瓦”的薩菲羅斯卻能聽見保留在木材中的聲音。
它們一直都在輕聲呢喃,一聲接著一聲,它們告訴薩菲羅斯……
它們會審判有罪孽的人。
非常明顯,對於先前那三人來說,被他們聯手殺死的鬼魂,便是他們共同的罪孽。
這個房間裡有這樣一張床,會死人也是正常的事情。
因為誰都無法保證,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可以活的清清白白,毫無罪孽。
隻是罪孽深淺不同而已。
而且罪孽的定義又是什麼?就連神明都無法對此作出準確的的界定。
薩菲羅斯的指尖離開床麵,略帶一些期待的注視樓梯的方向。
他活得時間太久,在他還是一個人類的時候,就一直置身於無儘的戰鬥之中。
生存本身對他來說,就是一場需要永無止儘舉起利刃的戰場。
起初他是人類的英雄,為了保護人類手染鮮血;
後來在他體內的傑諾瓦細胞覺醒,他成為了新的傑諾瓦,與全部的人類以及星球本身為敵;
再後來他沉睡於應許之地,過去無數年月終於擺脫了傑諾瓦的控製,穿梭於無儘的虛空與平行世界中,同宇宙中的強悍生物繼續戰鬥。
那些死在他手中的,人類認知中及認知外的生命,早已經到了數之不儘的地步。
如果“殺生”本身就是罪孽,那……
那些已經死去的人會在這張床的詛咒中出現,來找他嗎?
那些非人、非碳基的生命被他殺死,也會被這張床認定為罪孽嗎?
薩菲羅斯等了許久,難得懷有期待的心情一點點消退。
什麼都沒有出現。
他望了床一眼,聽見那些殘留與木質中的聲音,依舊毫無指引的念叨著未曾改變的話語。
“不過如此。”
薩菲羅斯失望的離開了二樓的臥室。
發生在二樓的事情讓薩菲羅斯對1408號房間更為好奇。
就那張床本身的能力而言,被召喚而來的“罪孽”不應當擁有超過界限的力量,它們也不應該會傷害目標以外的人物。
還有那三個突然出現的人,也不應當是床所具有的能力。
他們的出現,看起來更像是這個房間的時間或者空間發生了變化。
不是他們突然出現在這個房間裡,而是這個房間裡,薩菲羅斯所在的時間和另外一個時間突然對接上。
不僅僅是能互相看見而已,還能互相影響。
這讓薩菲羅斯不由想到了人類的空間維度理論。
再聯係到被床召喚而來的鬼魂身上發生的改變,說不定這個房間不僅有擾亂維度的能力,還有其他影響。
從樓上下來,薩菲羅斯發現在客廳裡坐了一個滿臉興奮的人。
看衣著打扮,是種花國很久以前流行的款式。
看來這一次,他所在的時間和過去對接上了。
坐在客廳裡的人並沒有發現薩菲羅斯的出現,因為他正全身心的投入在自己的繪畫中。
薩菲羅斯從樓梯上走下來,又看見一樓開著門的浴室裡竟然坐著一個人。
如果沒有看錯的話,這個人的手裡還拿著一根魚竿,好像正在對著浴缸釣魚。
他的臉上神色同樣專注而興奮,不知道在期待什麼。
薩菲羅斯隱約聽見一兩下浴缸中水麵翻騰的聲音,好似那浴缸裡養了魚一般。
薩菲羅斯走到繪畫者的身邊,並未隱藏自己的存在,可過於專注的繪畫者依舊沒有發現房間裡多了一個人。
他一筆又一筆,非常認真的在紙上作畫,每一個細節都力求真實。
他畫得非常認真,落下最後一筆,他將畫紙放在桌上,身為觀者的薩菲羅斯在視覺上都產生了微妙的錯覺,好似畫中之物是真的一般。
不對!
薩菲羅斯凝目。
他看見那些畫得極為逼真的東西,真的都變成了實物。
整齊馬在一處的鈔票,被狂喜的繪畫者抓在手中,喉嚨裡發出興奮到扭曲的嘿嘿笑聲。
他不停的念叨著“錢……真的都是錢……我沒有搞錯哈哈哈……”
薩菲羅斯仔細去看,發現這些人類的紙鈔上,竟然連編號都是不同的。
隻是不能確定,這些錢拿出去是否真的能花。
繪畫者抱著自己手裡的筆狠狠親了一口,小聲的偷偷摸摸的說:“我一定要把這支筆帶走,有了這支筆我就什麼都有了。”
說完這些,他突然將頭轉向薩菲羅斯的方向,卻發現旁邊什麼都沒有。
不知何時站在繪畫者身後的薩菲羅斯,看著繪畫者又拿出了新的紙開始在上麵描繪起來,這一次他所畫的東西,看輪廓應該是個人。
還是一個身材非常好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