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業銨從來沒覺得“季哥”這兩個字說出來能夠讓人天靈蓋都一麻,他下意識鬆開了手,看著麵前的青年立馬敏捷地衝出宿舍。
身後的楊康從陽台裡竄了出來,四處張望疑惑道“棲兒呢?”
季業銨狀似在神遊,卻也下意識脫口接了句“跑了。”
楊康不可思議,他轉頭望向這位平時在球場上扣球扣得虎虎生威的哥,他憋了一口氣,最終還是沒憋住,震聲道“季哥你不行啊!”
連陳棲那小身板都攔不住,真不知道在球場上是怎麼攔住好幾個一米九的大高個的。
季業銨黑著臉,轉頭朝楊康硬邦邦丟下句“你懂個屁。”
從宿舍裡躲過一劫的陳棲站在南門兩側的梧桐林下,等著秦邵的到來。
他不知道,因為他,作為a大常年捐贈雄厚資金的秦邵,特地推掉了校方的官方代領人,告知了a大,不必特殊接待。
秦邵我有崽崽帶。
一輛黑色低調的豪車平穩地停在了南門的梧桐林,秦邵長腿跨下車門,朝著站在梧桐林下的青年開口道“這裡。”
梧桐林下疏疏落落投下零散的斑駁光斑,照在麵前青年的臉龐上。青年微微垂著眼睫,抬眼時黑眸透亮,見到來人,他下意識便彎起了眸子,朝著來人笑道“秦總。”
透亮入水的日光悠悠沉在青年彎起的眸子中,清冽而純粹,
秦邵眸子柔和了些,他走到陳棲麵前,在零散的斑駁光斑中,微微垂下眸子,抬起手指著青年額發認真道“這裡,有葉子。”
陳棲愣了愣,他抬手摸了摸,沒摸著。
秦邵垂頭,他腕間帶著一塊昂貴的霧藍色腕表,微微碰到了青年的額發,動作溫柔而克製地輕輕拿起那片小小的碎葉。
風過林梢,枝椏碰撞著簌簌作響,零碎的斑駁光斑晃動在青年的臉龐上,麵前的男人半垂著眸子,抬著手輕輕觸碰著青年柔軟黑發,深邃的臉龐看上去似乎淺淺的溫柔。
燕寰沉著臉,冷下嗓音對著麵前的司機道“停。”
司機立馬找了一個合適停車的位置,緩緩將車停下。
燕寰偏頭死死望著窗外,對麵不遠處兩個站著的人,黑發青年抬眼對著麵前的男人笑了起來。
溫軟得像一朵春日裡的雲。
燕寰心頭莫名猛然湧上一股深重的戾氣,他死死抿著唇,周身氣息開始不穩,陰鷙地盯著陳棲對麵的男人。
似乎有一種模糊的聲音在告訴他,遠處黑發青年笑著麵對的人,應該是他。
他應該才是那個站在青年對麵的人,他會垂頭低低笑著看著青年耳尖微微發紅,看著麵前的人抬頭小心翼翼喚他一聲二爺。
燕寰目光沉沉,冷冷在車裡開口道“叫他們致辭換個人。”
車內的梁誌答應了下來。
燕寰單手撐著頭,眸子裡滿是戾氣死死盯著陳棲對麵的男人。
秦邵。
秦家的大少爺,天驕之子,性情是出了名的淡漠,絕對的沉靜強大,手段強硬雷厲風行。
傳聞中冷得像冰山的男人,現在卻麵容柔和地跟著麵前的青年在說著話。
燕寰心底冷笑了幾聲,拉開車門,抬腿就朝那兩人走去。
秦邵正跟著他家的崽子聊得愉快,不經意一抬頭就看到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直直向他們走來。
男人身材挺拔,眉眼桀驁,五官深刻俊美,周身散發著壓迫人的氣息。
剛開始秦邵沒在意,直到那男人走到他們麵前,強行攔住他們去路,笑得如沐春風道“秦總,好久不見。”
秦邵才發現,男人居然是燕家的那位掌權人。
八輩子都沒跟燕家打過交道的秦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