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棲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邊回頭邊跟著秦恒走回了病房。
陳棲回頭時看到秦邵眸子裡少見地帶著點戾氣,神色極為冰冷地望著坐在輪椅上的燕寰。
秦邵看著青年走遠了,對著麵前輪椅上男人冷冷譏諷道:“燕總,以後自己的破事沒處理完就不要出來招惹是非。”
燕寰抬頭,眸色淡淡,雙手交叉在腹前,肩胛微微放鬆靠在輪椅上,臉色蒼白卻不見憔悴,聽著秦邵的話,他沒出聲。
梁誌沉默了一下,然後道:“秦總您誤會……”
但他卻沒想到秦邵冷笑,他一字一句對著輪椅上的男人道:“你跟周祿那點破事圈子裡誰不知道。”
“彆來惡心陳棲了,行嗎?”
梁誌抓緊了輪椅,看著燕寰低垂下眸子,手指摁得泛白,卻依舊是沉默沒有出聲。
秦邵都不知道自己來時在車上,查到昨天陳棲遭遇時腦子裡是什麼想法,隻知道看到助理給他的資料,他腦袋猛然嗡地一聲,仿佛是重錘狠狠錘下。
救了他一命的青年,滿心崇敬著他的青年,被人捆了起來丟在了倉庫裡,獨自麵對著一群沒有人性,窮凶惡極的綁匪。
就你周祿有人護?
就看他家陳棲無權無勢?
秦邵當場氣得手都有些發抖了,生平第一次胸腔升起如此猛烈的怒火,來到醫院看到陳棲模樣完好時,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了下來。
秦邵少見地扯了扯領口的領帶,氣息沉沉壓下怒火,居高臨下地望著輪椅上的男人
,冷淡道:“燕總,你應該慶幸你斷了腿。”
不然腿沒斷,這會在他麵前能不能站起來都是一回事。
梁誌笑容僵了僵,剛想說什麼時,隻見輪椅上的燕寰垂著眼手抬了抬,梁誌頓了頓,把話咽了下去。
秦邵麵無表情冷冷瞥了兩人動作,轉身邁開長腿,朝著陳棲的病房走去,很快就消失在長廊儘頭。
空蕩蕩的長廊燈光明亮,輪椅上的男人交叉著的雙手指骨泛白,他垂著頭,沉默了很久,才抬起頭輕輕沙啞道:“我以為這次他不會被牽連進來的。”
他擁有上輩子的記憶清醒後,第一件事就是出手針對周家,強勢擠壓著周家的生存空間,周祿在燕宅外麵整整求了三天,他都無動於衷,隻覺得惡心。
燕寰抬起眼,臉龐蒼白,嘶啞喃喃道:“我真的以為……”
梁誌沉默了下來,好半響,他輕輕道:“二爺,去換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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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棲病房內,季業銨和楊康因為有課,不得不得提前回去趕去上課,隻有他跟秦恒在。
陳棲坐在病床頭,和秦恒麵麵相覷。
秦恒安慰道:“彆擔心,我大哥就是看著冷一點,可能來得路上堵車了,說話語氣不好。”
陳棲憂心忡忡道:“可是秦總以前不是這樣對著我說話的。”
常年在秦邵冷言冷語下存活的秦恒:“……”
陳棲糾結喃喃道:“公眾號我也看了啊,秦總到底在生氣什麼?”
秦恒歎了一口氣,揉了揉一把青年柔軟的黑發,輕輕道:“大哥生氣你受了傷不告訴他。”
按照秦邵護著陳棲的這個勁兒,說不定陳棲掉根頭發都要心疼,更彆提腦袋上包著如此顯眼的紗布。
連秦恒都心疼得緊,更彆提秦恒了。
陳棲聞言有些心虛,他告訴秦恒他是出了車禍,根本就沒告訴秦恒詳細的事情經過,現在秦恒還以為是他與燕寰出了交通事故。
但秦邵就不同,**不離十就是秦邵知道了點什麼彆的事情。
病房門被人推開,秦邵冷著走了進來,陳棲立馬坐直了身子,話也不敢多說,隻敢用餘光偷偷瞄著秦邵。
秦邵麵色上看不出喜怒,拉了張凳子坐下來,伸手拉平了領帶,頭也不抬淡淡道:“誰先來?”
陳棲心裡一突,包著紗布的額頭隱隱作痛,秦恒也直起了身子,口腔裡牙齒發起疼來,兩人偷偷麵麵相覷了一眼,用眼神交流幾下。
秦恒單手捂著麵頰,麵色上帶著些不自然道:“就我牙疼,今天來檢查而已。”
秦邵淡淡道:“拖了幾天?”
秦恒咽了咽口水,含糊道:“沒幾天……”
秦邵沒出聲,抬頭望著他。
秦恒放下手,偏了偏頭,清了清嗓子糾結道:“三天吧……”
秦邵瞥了秦恒一眼,轉頭神色淡淡望著陳棲道:“到你。”
陳棲徒然打了一個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