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寰坐在輪椅上,在入水的明媚日光中,他沙啞道:“我…還想買一束花。”
“是用來道歉的花。”
陳棲的筆尖頓了頓,沒抬頭,雪白的便簽紙上筆跡流暢。
玻璃門外的風鈴叮鈴作響,街道上傳來了孩子的嬉鬨聲,灑水車也放著音樂一路叮叮咚咚駛過,男人沙啞的嗓音混雜著喧囂,低低沙啞道:“陳先生能給個建議嗎?”
他聲音很輕,像是怕碰碎了什麼一樣,也像是怕驚擾了什麼一樣,帶著小心翼翼的艱澀。
正在低頭簽字的陳棲抬起頭,眸裡裡滿是沉靜,他笑了笑道:“我們店裡正好有這一類的花束,您看您需要嗎?”
輪椅上的燕寰桀驁的眉眼柔和了下來,他彎起嘴角,朝著前台的青年道:“你看著就可以,選好了能幫我包起來嗎?”
“便簽上的話,我自己來寫。”
陳棲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微笑道:“不過這個特定花束是要會員才能購買的。”
“您有會員嗎?”
輪椅上的男人茫然,摳了摳輪椅重複道:“會員?”
陳棲點了點頭,就看到男人點了點頭認真道:“那我辦。”
陳棲低頭扯處一張登記表,刷刷就等記好,遞到男人麵前道:“您這邊填一下個人信息。”
燕寰借過筆,認認真真在一張簡陋的紙張上添上自己的私人號碼,還猶豫問道:“你辦這個有提成嗎?”
填好後,他將登記表遞給青年,小聲道:“我朋友很多的,可以幫你辦。”
陳棲:“……”
果然上輩子姘頭的錢貪不得。
他默默將兩束花束打包好,沒吭聲,倒是輪椅上的男人小聲叨叨:“你一天要多少個會員啊?”
“我朋友都特彆愛辦會員的,我可以幫他們辦嗎?”
陳
棲沒吭聲,半響後將打包好的花束包裝好,微笑遞給麵前的男人。
燕寰伸手接過花束,克製著指尖沒觸碰到麵前的青年,桀驁的眉眼帶著些柔和,似乎整個人都在花店裡舒展開了眉眼,周身陰冷的氣質也仿佛消散了不少。
結賬時,陳棲想起那些白嫖的顏料,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對著輪椅上的燕寰抬頭道:“燕總,我這裡有員工會員,可以打九五折,您看您需要嗎?”
陳棲也隻是不報什麼希望問一問,畢竟燕寰壓根就跟打折這兩個字搭不上邊,就算是上輩子燕家動蕩那時,燕寰都不關心打購買物品是否打折。
卻沒想到眼前的男人愣了一下,小心翼翼道:“我用你的嗎?”
陳棲點了點頭,就看到麵前的男人咽了咽口水,抓著花束,活脫脫像個小媳婦一樣害臊矜持道:“這不太好吧……”
“多不好意思啊……”
陳棲:“……”
他麵無表情站在前台打單,看著燕寰眉梢上都美滋滋,強行鎮定矜持小聲道:“你彆擔心,我有錢的。”
被青年全心全意擔心、掛在心上的滋味太過美好,以至於讓燕寰心頭都被發起顫來,心臟猛然跳起來,坐在輪椅上抱著花束心頭暖洋洋。
說罷燕寰抱著花束望著打單的青年,小心翼翼道:“明天我能叫我朋友來辦會員嗎?”
“一天最多能辦多少個啊?”
陳棲重重按下回車鍵,深吸了一口氣,抬頭麵無表情望了燕寰一眼。
燕寰抱著花束安靜了下來。
單子打好後,陳棲沒遞給輪椅上的男人,而是遞給了男人身後的梁誌,梁誌快步上前接過了賬單付了賬。
陳棲回到前台,就看到男人望著他想開口道:“那個……”
還沒說完,就被陳棲靜靜望了一眼,燕寰頓了一下小聲道:“我不說辦會員了……”
陳棲微笑道:“歡迎下次光臨,您看您還需要點什麼呢?”
輪椅上的男人將花束遞給梁誌,然後轉動輪椅靠近前台,低頭看了看前台的速寫本,似乎是在醞釀著什麼,壓低聲音悄悄開口道:“你要不要畫那個大衛啊?”
陳棲一愣,腦子難得卡殼了一下,茫然重複道:“大衛?”
燕寰繼續壓低聲音,腦袋微微靠近他一點道:“就是那個不穿衣服的大衛。”
陳棲:“……”
他看著麵前的男人耳垂有些發紅,咽了咽口水,眸子飄忽害臊強裝鎮定道:“你看我能不能當那個大衛啊?”
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上輩子陳棲熬夜畫畫後,笑著跟他說討饒的話時,誇過他好幾次像大衛的。
趙釋多多少少說得有些道理,陳棲上輩子不圖他權,不圖他錢,還對他一見鐘情,多多少少對他的皮囊感些興趣。
想到著,燕寰麵皮發熱,繼續壓低聲音悄悄小聲道:“我不要錢的,我身材也很好的,你可以要我當大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