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停在了燕家私人醫院門,擔架上滿身是血的燕寰意識渙散中,隱隱約約聽到麵前的陳棲接了一個電話,聽到青年嗓音錯愕道:“學長喝醉了?”
“行,我現在趕過去。”
燕寰無力滿是血的手下意識緊了緊,他微微睜開眼,看著麵前的陳棲一根一根掰開他滿是血的手指,他瞳孔渙散哀哀喃喃道:“不要…”
可麵前的青年隻低著頭,殘忍地一根一根將他無力的手指掰開,隻留下他滿是血的手無力的垂在擔架旁,擔架上的男人發抖喃喃哀求哽咽道:“不要走…”
麵前的青年隻是站在了原地,朝著梁誌輕輕道:“我男朋友喝醉了,我先去接他了。”
說罷,青年便頭也不回地直接轉身朝著醫院門口走去,隻留下呼啦啦一群推著擔架的醫護人員。
隻給男人留下一個匆匆的背影。
擔架上的男人滿是血的手無力地垂在了擔架上,渾身似乎都在發著抖,
想著上輩子陳棲也是這樣,滿身是血地躺在擔架上,哀哀哭著求見他一麵,渾身顫抖地求著見他一麵。
可他沒見。
燕寰慢慢閉上眼睛,眼角慢慢淌下溫熱的淚。
真累啊。
“世界崩潰度已到達百分之五十。”
瞬間,所有的嘈雜喧囂聲中宛如潮水般猛然疾速倒退,意識逐漸飄渺疲憊起來。
在一片漆黑的死寂中,他仿佛像是闖進了一片巨大充滿迷霧的森林,意識緩緩飄離的整個空間,仿佛要墜下無邊的深淵,搖搖欲墜的意識中,一個蠱惑的嗓音低低悄然道:“放棄吧。”
陳棲的模樣逐漸在燕寰腦海裡消逝,眉眼也一點一點地變得模糊起來,他開始不記得他的小畫家鼻尖上有一枚小痣,開始不記得他的小畫家最愛用的沐浴露和洗發水,也開始忘記他們第一次見麵發生的所有事。
一片漆黑中,渾渾噩噩的意識裡不斷重複著那個悄然蠱惑的嗓音:“放棄吧。”
燕寰閉著眼安安靜靜滿身是血地躺在擔架上,在緩緩飄離的意識中想起了陳棲那雙格外漂亮的眸子,他指尖微微顫了顫。
驟然,大片的喧囂聲如潮水般翻湧而入,搖搖欲墜的意識被硬生生拽了回來,似乎在時間裡被撕扯割裂著,碾壓過身體的每一寸。
“世界崩潰度已達到百分之七十。”
“人物剝離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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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一點,陳棲在酒吧裡找到了秦恒,秦恒閉著眼靠在沙發上,玻璃桌上擺滿了空酒瓶,精致偌大的蛋糕被拆開了,而秦恒麵前的卻一口都沒有動。
幾個公子哥有些發愁朝著陳棲道:“恒子一直在喝,我們怎麼勸都不聽,還一直念叨著你的名字。”
“我們就拿他電話打給你了。”
說罷,有個公子哥看著麵前陳棲有些狼狽的模樣,遲疑道“你沒事吧,”
陳棲苦笑了一下道:“沒事。”
不過是跟前姘頭撕了一場逼,再一起出了一場車禍罷了。
他走到沙發上,半蹲在地上,抬頭對秦恒輕輕道:“學長?醉了嗎?”
秦恒滿身酒氣,懶懶掀開眼皮子,垂眼看向半蹲在地上的青年,愣愣沙啞道:“你怎麼來了?”
酒吧老板嘖嘖道:“趕緊叫你的小男朋友帶你回去,省得在我這裡發瘋。”
秦恒沒理他,而是彎腰和青年對視沙啞道:“想回家了。”
“你來了我就不喝酒了。”
陳棲微愣,半響才輕輕點了點頭道:“好,我們打車回去。”
秦恒笑起來點了點頭,抓著他的手腕道:“好,跟學長一起回家。”
陳棲扶著他慢慢出了酒吧,叫了一輛出租車,兩人坐在後座,秦恒歪著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沙啞道:“學長今晚都沒有吃蛋糕。”
說罷,他頓了頓,嗓音裡帶著點失落道:“其實學長很害怕今晚上隻是學長做的一場夢。”
聽到這的青年仿佛有些愧疚,他笨拙安慰道:“明天補給學長可以嗎?”
昏暗的車內,滿身酒氣的秦恒聽著青年帶著些愧疚的嗓音,眼裡閃過些漫不經心,輕輕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