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便向前走去,丟下一群目瞪口呆的研究員,夏昭更是眼淚要掉不掉,愣愣在原地,好半天才屁股跟火燒了一樣,急急忙忙追上去。身後幾個研究員也擠了上去,像群小雞崽一樣期期艾艾望著陳棲。
陳棲穿著病服,來到數據前台,看著一個帶著金框眼鏡,身材挺拔,穿著A區黑色軍裝製服的儒雅男人,朝他笑道:“醒了啊?”
陳棲點了點頭,來人叫楚深,同是A區的最高審判者之一,平時他們在工作中也會產生一些交集,算稱得上是與陳棲比較有交情的同事。
楚深微笑,凝視著麵前這個穿著病服的黑發男人,輕輕道:“我已經幫你向上頭請假了,你好好休息幾天吧。”
陳棲坐在數據前台的椅子前,聽到淡淡應了一聲,楚深帶著點無奈道:“我可是聽到你醒來的消息後,就馬不停蹄趕過來呢。”
說到這,帶著金框眼鏡的儒雅男人打趣道“我以為你出來後,會對著我熱情一點呢。”
陳棲微微靠在座椅上,他望向正眼巴巴望著他的一群像小雞崽的研究員,想了想,開了一個玩笑道:“讓他們給你泡個茶?”
楚深聽到也有些愣,他望著靠在椅子上的陳棲,推了推金框眼鏡道:“果真是有了點變化。”
以前的陳棲,聽到這種打趣,向來都是一個眼神都不給的。
陳棲沒說話,而是抬頭望著數據台上密密麻麻的數據,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轉頭問到:“我第二個世界遇到的那個叫燕寰的npc,是擁有了自我意識嗎?”
楚深頓了頓,眼裡閃過些什麼,微笑道:“是啊,那幫小崽子做數據不細心,出現了點差錯,怎麼了?”
陳棲微微偏頭輕輕道:“沒事,就是有點奇怪而已。”
楚深望著微微靠在椅背上的陳棲,穿著病服,氣質沒有平時那麼冰冷淩厲,甚至出來後的眼神也沒有以前那麼淡漠了,宛如月光下一碰新雪。
明晃晃又潔白。
楚深帶著點歎息道:“陳處長那麼好,被npc喜歡上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啊。”
陳棲啞然,沒說話,隻看見一群擠在一起的研究人員朝他殷殷瘋狂點頭,有些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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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A區任務者區域,一個帶著耳釘的男人朝著麵前跟他打官腔的人冷笑了幾道:“彆他媽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那邊的人已經醒了,你們的人醒了,合著就不管我們的人了是吧?”
楚深雙手交叉撐在下顎,望著麵前A區前五的任務者李放,他微笑官方道:“李先生,我們絕對沒有對燕先生做什麼手腳。”
“他醒不醒都是他自己的決定,跟我們無關。”
李放臉色冷了下來,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就看到楚深笑容變淡,朝他淡淡道:“畢竟一開始動手腳的是你們,如今燕先生不醒,跟我們審判處有什麼關係?”
李放咬牙,沒吭聲,隻能硬生生咽下了這口氣回到了任務區的觀測室裡。
觀測室的醫療倉裡躺在一個男人,眉目桀驁,唇色微微寡淡。
李放低聲問向記錄數據的研究人員:“還是老樣子?”
那研究人員無奈地點了點頭,神色帶著點凝重道:“燕先生的自我意識不願蘇醒,他精神力過於強悍,我們沒有辦法強製性讓他蘇醒。”
李放帶著點煩躁,捋了捋一把頭發,聲音帶著啞道:“好。”
幾個在A區排名靠前的任務者上前遲疑道:“寰哥還沒醒?”
李放掐了掐眉心,咬牙道:“這狗東西還以為自己的老婆要沒了,鐵了心要在那個世界裡看著自個老婆跟彆人親親我我。”
醫療倉裡躺在著的男人叫燕寰,主神世界A區任務區裡等級排行第一,囂張桀驁,實力強悍,精神力極高。但危險數也極高,在任務副本中覺得不耐煩了或者無趣了,常常會直接摧毀任務副本。
而主神空間給予的懲罰對於燕寰來說,也是不痛不癢無所謂,似乎在他心中,隻有讓他感到愉悅,才是最重要的。
但燕寰摧毀後的任務副本後的奔潰維修,常常給審判處帶來了極大的工作壓力,因此燕寰那一批人也被視為審判處的毒瘤。
常常出現一群加班加點的研究人員嘴裡罵罵咧咧,恨不得直接爬進任務世界掐死這批張揚妄為的任務者。
而同時以燕寰為首的高級任務者也十分看不爽主神空間的審判者,認為他們這群數據維修者不僅屁事多,規矩還多,都是一群腦裡麵隻有數據代碼運行的傻逼。
兩者積累已久的矛盾就連主神空間都難以調節。
前不久,被下了紅牌警告的燕寰被帶到審訊室,男人無所謂靠在椅子上,懶洋洋抬眼望著一群審判者對他長久以來的罪名進行宣讀。
最後的結果是流放燕寰到感情世界做任務,燕寰知道上頭的主神空間給出的警告,但他懶洋洋走出審訊室時,腦子裡依舊漫不經心想著怎麼把即將進入的世界搞崩。
直到他知道了他進入了任務世界精神抗壓水平極高後,派人去打聽任務世界的主要內
容,打聽的人小心翼翼告訴燕寰,任務世界是燕寰極為厭惡的感情世界,還是渣攻賤受世界,他作為主角攻,要跟一個對他死纏爛打的人心動,當下就黑了臉色。
並且那人還告訴燕寰,同他一起進入任務世界的人,是審判處的最高審判者之一,還在任務世界休年假。
因為有的任務世界活潑有趣,不少人會選擇在進入任務世界中放鬆自己。
要跟滿腦子都是代碼運行,規矩又臭又多的審判者一起進入感情世界,燕寰當即眉頭就能皺死一隻蒼蠅。
於是在即將進入任務世界的前一天,燕寰在醫療倉外,打破了醫療倉,鬨處了很大的動靜,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生怕他情緒激動之下讓整個任務世界都崩潰。
李放趁著混亂,帶著人潛到了數據前台,解決了幾個守在原位的研究人員,回想起燕寰跟他厭惡道:“數據給我往死裡搞。”
“他不是來度假放鬆的嗎?”
“我看見那幫審判者就惡心,你給我反著來,懂了嗎?”
“最好把他搞得越慘越好。”
於是李放就叫他那人篡改了燕寰的數據,本來在任務數據中,燕寰作為主角攻會跟主角受糾纏一輩子,最後兩人都學會了愛。
李放就叫那人把燕寰的數據改為一輩子都不會愛上主角受,並且永遠不會心動,幸災樂禍想著要讓體驗度假的審判者懷疑人生。
篡改數據後,李放帶著人出現在醫療倉,假模假樣勸說了幾句,對著燕寰使了幾個幸災樂禍的眼神,燕寰懶洋洋靠在醫療倉外,愉悅地朝他點了點頭,拉開醫療倉進去了。
李放掐了煙,想到之後的情況,心口就一梗。
因為第一個世界審判者的主角受攻略進度一直為零,審判處那邊的人不得不緊急終止了任務。
他們幾個任務歡欣鼓舞都已經拿著鞭炮在燕寰醫療倉等著燕寰出來慶祝慶祝了,誰知道對頭的人告訴他們,是燕寰自我的意識不肯清醒。
不僅不肯清醒,還跟狗屁膏藥一樣強行追到了第二個世界,屁顛屁顛跟在人家屁股後頭。
他們在外頭逼迫審判處的人剝離了好幾次燕寰,卻壓根就沒有成功過,不管外頭的人如果蠱惑,燕寰意誌都強悍得厲害。
而如今審判處那邊的人都醒來,燕寰卻依舊不肯清醒。
李放暴躁朝著幾個任務者道:“這狗東西不醒也罷,老子不管了!”
誰知道,兩個穿著白大褂的研究人員跌跌撞撞跑出來含著淚,對著麵前幾個氣質凶悍地任務者瑟瑟道:“人、人醒了!”
兩個研究人員看著前頭飛奔而去的幾個任務者,抱在一起喜極而泣哇哇道:“終於能回到陳處長那裡了嗚嗚嗚……”
這裡的人都凶得一批。
李放剛奔到檢測室,就看到裸著上半身的男人粗暴地扯開身上的各種儀器,他吼道:“你他媽乾什麼?”
燕寰拎了一件上衣,抬頭衝著站在門前的男人咬牙咆哮吼道:“你他媽又乾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