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嬤嬤頓時會過意來,歡天喜地的就出去了。
望著蘇嬤嬤的背影,羅九寧自打作過那個夢以來,才算深深的往外吐了口氣,但旋即一念,想起書中關於今夜的描述,那口氣就又提起來了。
生了孽子的羅九寧,按理來說應該被裴嘉憲,乃至整個王府,一並皇家所有的人唾棄,便裴嘉憲,也絕對不可能再與她有夫妻之實才對。
可是照著那本書裡所寫,裴嘉憲非但不在乎她失身,更不在乎她生了那麼個孽子,今夜還就要進來與她同房。
泄/欲工具,這是那本書中對於他這種反常行為的解釋。
疲累了半天,羅九寧打開櫃子,從中抽了匹小壯壯的小繈褓出來,孩子身上那股子淡淡的乳味兒頓時彌漫,縈繞在她鼻尖上。
她深深嗅了口孩子身上的奶香,生完孩子三個月來終於吃了一頓飽飯,在這略冷的深秋,肚子裡熱乎乎的,幻想著胖乎乎的兒子,倔乎乎的爺爺和嘮嘮叨叨的奶奶,白了一頭華發的娘。
想象他們圍在一處逗小壯壯時一家人開懷大笑的樣子,心裡也是熱乎乎的。
嗅著孩子繈褓上淡淡的奶香,她就睡著了。
*
秋日的下午,洛陽滿城紅葉,陽光照滿全城,一派紅火欲燃的景象。
洛陽為東都,城中亦修有皇帝隨時可以駕臨,上朝問政的宮殿,不過因帝少至而空置而已。
而肅王府,則是全部照著長安東宮的規格而修建的。
府宅前院依次三條,左側長巷深深,直通遍藏千卷經綸的廣內殿,右側宮牆高高,則通往門臣、長吏,以及幕僚們所集結的廣陽殿。
此時秋陽遍灑於紅牆上,前院處處是往來而行的門客,幕僚,以及他們的馬夫,侍童等人。
府第正中正殿名曰承光,得要穿過三間闊朗高大的大院才能到達。
這一處承前啟後,便是肅王裴嘉憲在外院時,見幕僚,與府中長吏、門臣們商議,並處理洛陽政務的地方。
肅王的常隨阿鳴,與府中一群長吏,門客們沿台階上的瓷花沿緣邊而立,侍於廊下,正在等著王爺的傳詔。
而他的妾侍宋綺就跪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正在抽抽噎噎的哭著。
隔著玄色鑲金線邊的浴簾,裴嘉憲的外祖母宋金菊正在柔聲細語的說著:“當初她頭一回入宮伺候你的那一年,你才不過九歲而已,我記得你是在皇子殿裡,大舌頭,話都說不齊全,更甭提告狀了,總叫老宮人們欺負。她當時也才不過十歲,小豆苗兒一個,哭哭啼啼的就入宮伺候你去了。”
這是在說宋綺。
聽到這裡,宋綺哭的更凶了。
“後來大些兒了,你母妃又不小心衝撞了太後,太後為此不喜於你,她為了能幫你,又跑去伺候太後,這些你難道都能忘了去?”
這說的,仍是宋綺小的時候。
“外婆,就事論事,不必說這些。”簾內,裴嘉憲終於說了一句。
“外婆敢擔保,阿綺待媛姐兒可是當成自己的命來看待的。為了王府,為了媛姐兒,阿綺付出的還少嗎?這一回雲榧都畏罪自殺了,整個盂蘭院的丫頭婆子們自然也嚇了個半死,往後不會不對阿媛儘心的,阿憲,饒過阿綺這一回吧。”
水聲嘩嘩,老太太凝神靜聽,簾內的裴嘉憲在專心沐浴,再不作聲。
她這大外孫子,許是自幼養在皇後膝下的緣故,與女兒麗妃關係一直淡漠,與她的關係其實也淡得很。
當然他對於肅王府內院的任何一個人都是漠不關心的。
一道高牆相隔,府外三大殿井然有序,守衛森嚴,律法嚴明,仿如皇廷。
但內院雞飛狗跳,每日丫頭婆子們吵嘴鬥鬨,簡直就跟個大雜院似的。
當然,這也怪不得他。
常年征戰在外的將軍,他的疆場在塞外,在雁門關外,在沙場之上,而不在這座小小的府宅之中。
要說這一回讓他發怒,還得怪宋綺蠢,須知媛姐兒雖不是他親生的,但他是跟親女兒一樣養的。
他原來經常出征在外,府中並不置妾侍,唯有個宋綺替他在皇子殿中掌管起居。
這孩子當初被裴嘉憲抱回府時才是個剛生出來的皺皮娃娃,臍帶都還在發炎,瘦成一把骨頭,哭起來連聲兒都沒有。
宋金菊也不知道這是誰人生的,不過當機立斷,就讓宋綺接手了這孩子,當然,也是憑此,宋綺就有了個妾侍之位,拿親生的一樣看待媛姐兒,一直養到如今。
宋綺能陪伴著裴嘉憲,一直從長安到洛陽,替他打理中饋,撫養孩子,牢牢掌著內院的主動權,與阿媛這孩子可是分不開的。
整個內院,裴嘉憲會放任所有人鬥的你死我活,但絕不會容許任何人傷害媛姐兒。
今天宋綺拿媛姐兒作筏子,本來針對的是那個大大咧咧,一根筋的蘇嬤嬤。
也不過碾死一隻螞蟻般容易的事兒,豈知竟就陰溝裡翻了船,在這麼件小事兒上栽了跟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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