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妃之位,孤還要再斟酌,但是宋綺確實該換掉了,就讓王伴月先理著內院去。”不負所望的,裴嘉憲極乾脆的就來了這樣一句。
雖沒有替王伴月爭到側妃之位,但能讓她理中饋,羅九寧已經很歡喜了:“既如此,妾身先替王姨娘謝王爺一回。”
裴嘉憲起身,便往裡屋去了。
羅九寧的寢室裡,也有一張撥步大床,但是,相比於裴嘉憲正殿裡的那一張,卻要窄得多。
她見裴嘉憲抽著衣帶,暗猜他今夜或者還想試試,自己那地方能不能行,忽而想起他這人並不喜歡屋子裡太亮,連忙就先關上了門,拉上窗簾之後,瞧著屋中還有光亮,遂把窗邊那最厚實的一重簾子也就給拉上了。
拉簾子時,羅九寧便瞧見蘇嬤嬤兩隻圓乎乎的胖手不停的合搧著,她於心中噗嗤笑了一聲,心說,菩薩保佑這裴嘉憲不過是隻炮竹,隻炸一次便罷。
他要來真的,貞操那東西她已經沒了,羅九寧倒不在乎,隻怕萬一再要懷上個孩子,才是麻煩事兒。
而為了避孕而製的薄藥膏子,到如今都因為幾味藥材難尋,她還沒治好呢。
簾子一拉,屋子裡頓時一片漆黑。
羅九寧於黑暗中悉悉祟祟的解了衣裳,先上了床,就躺到了裡側。格外順從的,她便背過了身去。
本來,羅九寧以為裴嘉憲會要更進一步的,誰知他並不動,一動不動的躺著。
黑暗中他呼吸綿綿,似乎是睡著了一般。
為王伴月求來掌家之權是一,她明兒還想出趟門,回趟娘家,這事兒也得求裴嘉憲。
他要睡著了,可就不好求了。
想來想去,她道:“王爺,妾身那九姨夫死了,這事兒您是知道的。明兒恰是他的七七之祭,妾身想回趟娘家,順帶去替他燒兩張紙去,您看如何?”
裴嘉憲輕輕兒唔了一聲,道:“可要孤陪著一起去?”
羅九寧連忙道:“不必,我自己去便可?”
“為何不必,難道孤就配不上給你的‘九姨夫’燒張紙?”裴嘉憲懶懶翻過身來,於黑暗中注視著羅九寧。
八年前,他頭一回跟著皇帝出征時,在雁門關曾被契丹人俘去。
不過,當時因為契丹人不知道他是大康朝的四皇子,並沒有殺他,而是反手,就將他扔在了水牢之中。
地下水牢,當然陰暗而又潮濕,絕無可能見天日的。就是在那水牢之中,裴嘉憲遇見的陸如煙。
陸如煙原本能文擅武,便各家文化所長,老子之道,墨家之攻,講起來無不通透成體。而對於兵法,也有非常深的研究。
他本是皇帝裴元昊的謀士,隨軍出行時被契丹人擄去的。裴嘉憲去的時候,他已經被關在水牢之中整整兩年了。
皇帝身邊謀士多的是,自然不肯為了一個陸如煙就多花兵力。裴嘉憲去的時候,他因常年被關在水牢中,手腳關節脹大,幾乎完全無法走路。
裴嘉憲畢竟年青,在水牢裡並沒有留下什麼並症。而且,用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他背著陸如煙,潛下深水,順著水路穿過整條地下暗河,才能從水牢之中逃出來。
從那之後,他就能於黑暗之中視物了。雖說不比白日一般透亮,但於裴嘉憲來說,此時想要看清羅九寧並不難。
但羅九寧還以為他和她一樣是伸手五指的瞎,側身兒臥躺著,皺起眉頭來,正在絞儘腦汁的想辦法撒謊:“可是妾身那九姨父不過是個極普通的平凡人,他怎好勞您一個皇子前去祭拜?”
“有多普通?”裴嘉憲腔調裡抑著笑,一本正經的問。
羅九寧於是躺了下來,閉起眼睛來幻想著自己徜若有個九姨父,該是個什麼樣子,也不知為甚,想來想去,腦海裡浮起來的,卻是裴嘉憲的樣子:“他相貌生的非常俊美,但是身體很弱,天生有病,所以可憐見的,就死了。”
裴嘉憲仍是一本正經:“天生的什麼病?”
羅九寧嘴裡徘徊了半晌,感覺裴嘉憲一絲兒的動靜也沒有,忽而覺得,他那一回怕是曇花一現,如今估計是再也不行了。
於是撇了撇嘴,當然那膽子也就大了起來,軟軟往床上一躺,麵對著裴嘉憲,兩眼意味深長的一笑,嘴裡就無聲的說了個:不良於房。
極調皮的吐了吐舌頭,她心說:橫豎你又看不見。
也不知過了多久,裴嘉憲一隻溫熱,粗糙的大手忽而就伸了過來,一把抓住羅九寧放在胸前的一隻小手兒,強扭著按在自己身上,低沉著嗓音,啞聲問:“可是這地方不行?”
格外神奇的,那地方當是原本沒有什麼醒動,就在她的手觸上去的那一刹那,忽而就彈了起來。
羅九寧仿似叫熱火烙了一回,啊的一聲驚叫,連忙搖頭:“不,不是。不,我並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