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叫太孫刺傷了大腿,本來是瞞的滴水不漏的事情,結果不知怎的,就叫人給捅到了皇帝麵前。
皇帝聽聞自己最疼愛的大孫子居然刺傷了父親,雖不知什麼緣由,但也是立即就要傳召太孫。
太子交不出太孫來,與太子妃一商量,遂隻言太孫也病了,而且染的還是天花,將太孫的院子緊緊關上,又找了名染了天花的孩童置於其中假充太孫。
待到皇上派來的太監們前來照看時,儘力的說好話,又打點,才將此事從皇上麵前糊弄了過去。
這日一早,太子妃佟氏前來侍疾,迎門便見太子持著封書信,正坐在那裡發怒火。
遣散了宮人們,她問道:“怎麼,可是佟謙依舊勸不回靖兒來,難道說,他這竟是真的一條路要走到黑不成?”
太子恨恨甩著手中信紙,道:“靖兒隻問,那孩子究竟是誰的,要我們能將實情告訴他,他也願意回來。我隻問你,你當初到底把那姓羅的姑娘扔到了何處,辱她的人又到底是誰?”
太子妃眼神躲閃了片刻,道:“那不是清歌和幼若一手辦的,至於當時清歌把那羅九寧究竟送到了何處,我也不知道。但總歸,這又算不得什麼大事,你又何必問它?”
要說,事情既能發展到這一步,那平靜的表麵之下,湧動過的暗流,早不知道有多少了。
比如說,太子妃知道太孫壓著個女子在梧桐樹上親吻之後,便前去責問太孫到底是怎麼回事。
太孫倒是很乾脆,言自己此生非羅九寧不娶,而且,他娶了羅九寧之後,也不要佟幼若作嬪或者作妾,他隻要和羅九寧二人一生一世,那怕作了皇帝,也要作一個後宮獨有皇後一人的皇帝。
可以想象當時的太子妃有多憤怒。
她哭過,求過,鬨過,甚至不惜自殺過,但自幼兒乖巧到大的兒子就是不肯改口。
是為著這個,太子妃被逼到了山窮水儘的地步,才行的那一招。
當夜羅九寧給她用藥迷暈過去之後,太子妃拿裴靖的姑姑清歌作誘,把她給騙了出來,騙出來之後,太子妃吩咐清歌,說這個最下賤的地方,把羅九寧給扔了去。
她就是想讓最最下賤的男人們把那個不知天高地厚,肖想著,勾著她兒子的女子給侮辱了去。
不過,到底清歌把羅九寧扔到了何處,太子妃從來不曾問過。
她也是女子,雖說怒火之中作了那樣的事情,但絕不敢去回想,也不敢再問。畢竟如今冷靜下來,仔細想來,給個女子服媚藥,又扔到下賤肮臟的地方去,比當時就生生兒的殺了她,叫她燒死在翠華宮的那場大火之中還過分。
倆夫妻吵了一場,最終沒吵出個結果來,太子妃也就悻悻兒的,回自已宮中了。
到了自己的寢殿之中,她抬眉便見娘家侄女兒佟幼若,正在殿中等著。
俗話說的話,外甥像舅,侄女肖姑。
佟幼若這小姑娘,相貌生的,就有七分肖似於太子妃。而且最喜的是,她和太子妃非但相貌相似,而且脾性極為相投。
再兼她自幼聰穎,性子警敏,整個佟家,都視其為太子妃的最佳人選。
更何況,她和裴靖打小兒,還是一對青梅竹馬呢。
“小姑,靖哥哥到如今還未回來?”佟幼若左右四顧著,問太子妃。
太子妃默坐了半晌,忽而側身,難得凝重的問道:“幼若,我且問你,去年中秋夜,那姓羅的姑娘被帶出去之後,究竟是誰辱了她?”
都過去一年多的事情了,而且,佟幼若也非是自己出手辦,而是指使著清歌辦的。但到底作了虧心事,就怕鬼敲門,佟幼若下意識抽了抽唇,道:“是清歌乾的,我也不知道,不過,小姑如今還提這個作甚?”
太子妃道:“可不是靖兒鬨的厲害了,呆在洛陽不肯回來,非逼著我問出個所以然,看那夜強了那羅氏賤婢的人,到底是誰。”
聽到這兒,佟幼若的臉瞬時就慘白了白,卻也是訕笑了笑:“這個,我也不知道呢,那事兒,咱就彆提了吧。”
事實上,當天夜裡,羅九寧跟著清歌出來翠華宮之後,就發現不對勁兒了。
然後她便找了個借口,獨自一人悄悄兒的溜了。
在她溜了之後,清歌前來找她,也是怕羅九寧要四處亂突亂闖,叫人撞見了,或者是亂說亂扯,扯出她倆的勾當來。
和清歌一商量,倆人便一起提著燈,便沿路去找羅九寧。
而找到羅九寧時的畫麵,佟幼若差點就嚇暈了,倒是清歌將一根指頭涎入口中,居然口水垂垂的就說了句:“宮中人人傳言,都說咱們四爺不良於房,表小姐瞧瞧,他那哪像是個不良於房的樣子,我覺得那羅九寧要叫他給折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