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壯壯忽而哇的一聲哭。
裴嘉憲不可置信的掰過羅九寧的臉來, 仔仔細細的望著,仿佛在打量一塊人間難尋的珍玉一般。
他腦海中忽而閃過自己去年中秋在宮裡的那一夜, 隱隱糊糊之中,似乎也曾作過一個這樣的春夢。他也是這樣壓著一個女子,然後尋求到了一種極度的快慰。
但令他厭惡, 並不敢回想的是, 待他醒來,便見伏在自己身上的, 竟是個年約五十的老宮人。
是因為那個老宮人,裴嘉憲才一直回避著那一夜, 不肯回首,不敢去想。
在那之前,他隻求爭得父皇的另目青睞,隻求自己能戰勝三個哥哥,最終登上皇位,對於女子, 沒有一絲一毫的好奇, 是因為那個夢, 他才想要找個女子的。
而羅九寧失了完壁, 與不良於房的他,事實上恰成良配。
所以, 他才會答應她的請求。可如今他竟然行了, 他是真的行了, 雖說時間短暫, 但他卻領略了無比的快慰。
緩緩嗅了過來,他啞聲喚道:“阿寧!”
羅九寧此時心頭的愉悅並喜悅,就跟當初治好了裴靖的腳,看著他那隻腳緩緩落到地上時,是一模一樣的。
她低聲問道:“王爺,您還滿意嗎?”
裴嘉憲不知道自己是否滿意,他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他想重新將她反轉了過去,他還想再來一回,不,他覺得自己還可以再來一整夜都不知疲倦。
“那妾身往後,可不可以想回家就回家?”黑暗中,怯乎乎的小王妃低聲說:“您是能行的,肯定也不止妾身,假以時日,在彆的女子身上,王爺一定也能勇猛非常。看在妾身這般待您的份兒上,咱們能否……和離?”
便和離,她也能自己帶著壯壯一起過,總比等著這男人將自己殺了強啊。
裴嘉憲喘息著,又於羅九寧的麵頰上吻了吻,才算冷靜了下來。
他想起來了,今夜裴靖要來劫人,他真正要對付的是裴靖啊。今夜才不過是他的開始,他還有很多次的機會去尋求這種快慰,但此刻,他確實得走了。
坐了起來,親自點上燈,勾起暖帳坐在床頭,此時再看羅九寧,比之洞房那夜掀起蓋對來的時候,似乎又有了些不一樣的味道。她兩頰還染著嫣紅,一臉怯生生的討好,胸前掩著一方藕色的肚兜,那兩團春光,真真晃眼欲灼。
“阿寧,便和離了,你也作不了太孫妃,不止太孫妃,東宮之中人心險惡,你若離開孤,不會有好的去處?”
所以,他不讓她出門,一直以來,都是為防太子妃的手長,伸到洛陽來。可是羅九寧不懂這個。
她咬牙半晌,鼓起勇氣來,又道:“可我還是想和離。”
裴嘉憲依舊在笑,臥在床上的王妃胸前隻掩著隻肚兜兒,兩肩圓嫩玉潤,圓生生的臉兒,倒叫裴嘉憲有些後悔,他方才該點著燈,至少該看看當他狂顛亂動的時候,她是個什麼樣子。
“阿寧,你可知道鄭氏為何如今乖覺了許多?”裴嘉憲忽而就柔聲的問著,彎了腰,像看個孩子一般。
羅九寧抿著唇搖頭,淚眼花花的。
“那天夜裡,陳千裡差點就吃了她的狗。”裴嘉憲欲言又止,見羅九寧一臉好奇的望著自己,又道:“雖說千裡不曾吃她的狗,但是,打斷了她兩條腿,所以這一個月來,你瞧她靜悄悄的,多乖覺。所以,阿寧,你要知道,呆在這王府之中,於你來說,才是最好的選擇。”
雖於裴嘉憲來說,不過一句唬人的話,可羅九寧瞬時就信了個真。
鄭姝可是皇後的娘家表妹,他居然說打斷雙腿就打斷了她的雙腿,那將來萬一那點子觸怒他了,自己不是必死無疑?
羅九寧還想說什麼來著,忽而,外麵傳來一陣陣的犬吠之聲,裴嘉憲按止著羅九寧靜坐了片刻,道:“你且躺著,我先出去瞧瞧去。”
羅九寧心有不甘,又喚了一聲:“王爺!”
裴嘉憲回過頭來,便見她跪在床上,兩截玉臂還露在外麵,眼巴巴的望著自己。裴嘉憲笑了笑,看著她怯生生的樣子,很想過去吻她一吻,但到底年紀在哪兒,終是轉身,疾步走了出去。
隻待他一走,羅九寧便跳了起來。
原本,她以為洛陽城的亂子,會是在明天,卻沒想到,居然是有今天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