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是羅九寧親自捧著來的, 端到裴嘉憲麵前,她拿勺子親自劃拉涼了,才捧過來:“嘗嘗。”
“我也要吃。”已經一歲五個月的小壯壯已經跑的很好了,再門外探著腦袋。
奶媽莫名紅著臉,一把將他抱起來:“好孩子,走,咱們外頭頑去。”
“你家八姨, 就沒跟你說過什麼?”裴嘉憲坐到臨窗處的羅漢床側,才把粥碗端起來, 羅九寧已經取了箅子過來, 要替他解冠了。
兩隻細手滑到他頭上,莫名的舒服, 裴嘉憲一直以來最舒坦的, 就是羅九寧這箅頭的功夫。
她道:“八姨聽說自己的女兒沒了,一直在哭,哭完就睡了,確實一句話都不曾說過。”
“皇上那裡, 孤說了她已然毀容,他賜了許多東西下來, 也準許八娘從此之後自行離去, 他不再追究。”裴嘉憲聲音緩緩的說道。
羅九寧替他梳了發,正了冠, 便坐到了對麵:“我不知道該怎麼謝你才好。”
裴嘉憲勺子頓在碗沿上, 淡淡道:“孤也不要彆的什麼謝意, 隻要再替孤生個女兒就行了。”說著,他忽而抬頭,兩道銳目:“自孤出門到現在,也有一個多月的功夫了,上一回可懷上了不曾?”
格外揚眉吐氣的一夜,裴嘉憲最得意的大概就是,時間夠長。
羅九寧噗嗤一笑:“美得你。”
裴嘉憲眼眸微夾了夾,吃罷粥帕子揩了揩薄唇:“不生也行,陶八娘要出了這肅王府,燁王和太子保管能把她撕成碎片,你要不生,此刻我就派人把她送出去。”
“你!”羅九寧氣的一隻箅子就砸到了裴嘉憲的頭上。
裴嘉憲頓了頓,啞聲道:“自己解了衣裳,坐到孤這大腿上來。”
羅九寧站了起來,緩緩解開自己外罩著的長裳,裡麵是那件牙白色的中衣,裹著玉體纖纖,身姿窈窕,站了片刻,果真就坐過來了。
“我生的好看嗎?”外頭倆孩子還頑著了,奶媽就站在窗外,耳朵紅紅的。羅九寧聲兒輕輕,就問了一聲。
裴嘉憲結著舌頭,低聲道:“好看,真好看。”
不止是好看,胸脯鼓脹,纖腰一握,坐在他的大腿上,頗有幾分迷人的放蕩,但是又跟個孩子一般,天真而又無辜的臉。
羅九寧聳了聳屁股,湊在他耳邊,整個人幾乎都要貼上來了:“那夜裡躺一塊兒,你覺得舒服嗎?”
暖熱熱的氣息,像小時候那隻叫鄭姝給踩死的小烏龜趴在他的手上,但也不是,她能搔動他的情/欲,叫他於一瞬間,整個人仿如著火了一般的,燃起來。
裴嘉憲整個人往後一仰,忽而就開始粗喘了:“好孩子,動一動,再動動你的屁股。”
羅九寧刷的一把,手中的箅子就砸到他頭上了:“你當初將我掐暈在禦花園裡,緊接著皇上賜婚,你便將我娶了過來,是因為壯壯兒吧,為了孩子。可是你又不想承認自己掐暈我的事兒,於是一再的瞞著,還說什麼自己也失憶了。你連個信服的解釋都不曾給我,你覺得我願意動?”
“阿寧,你這個樣子,非把孤重新給弄廢了不可。”裴嘉憲一把將羅九寧推開,站了起來:“好好打扮打扮,明兒咱們一起去赴五皇子的訂婚宴。”
說著,他就出去了。
羅九寧咬著牙,整好了衣裳於窗子裡抬頭看出去,便見裴嘉憲抱起壯壯兒來在空中丟著:“叫聲爹來給孤聽聽。”
“爹!”壯壯倒是格外的乖。
放下孩子,裴嘉憲往後退了兩步,微垂下眸子,與奶媽叮囑著什麼。羅九寧不好內院之中人多,而奶媽一個人帶倆孩子也是夠吃力的,所以裴嘉憲對她很是客氣。
他可生的真好看,笑著在說什麼,說了半天,忽而拉過壯壯兒來,不經意的在他額頭上吻了吻。
旋即轉身,出去了。
羅九寧恍惚記得,在翠華宮門上時,千鈞一發的時刻,他也非得她吻吻他,而她唇貼上去的時候,他臉上濕濕滑滑的,似乎還有淚。
不會吧,他當時難道在哭?
羅九寧於心中微微歎了一聲,心說他隻要能把當夜的事情解釋清楚,叫她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什麼和離不和離的,什麼走不走的,就此呆在肅王府中,替他管著姬妾們,好好過日子吧。
等那杜若寧將來來了,提起精神應付,終究她才是正妻,又怕個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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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的訂婚宴,自然是在五皇子府上。
這五皇子府,原本名作驪園,是前朝皇帝修給自己一位出家修行的寵妃的。所以,這地方原本是處道冠。但是,五皇子自己看上了這麼個地方,將裡麵的三清祖師爺和太上老君抱起來一扔,就大搖大擺住進來了。
神仙廟宇,又豈能為凡人所居?
住了肯定是要遭報應的。
但是,五皇子這種半傻不傻的人,天生命中帶煞,偏還真就不怕這個,給住進去了。
今兒賓客盈門,但是五皇子自己並不高興。
俗話說的好,長兄如父,他的事情,一直以來都是由太子夫妻來操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