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兒臣隻是想,出去替父皇宣禦醫而已。”燁親王道。
皇帝笑了笑:“朕此時隻看你們二人的孝心,就在榻前跪著,朕好得很,不需要勞什子的禦醫。”
說著,他忽而厲聲:“杜桓何在,替朕看著這兩個不省心的東西。”
他話音未落,齊國公杜桓全幅武裝,帶著禦前帶刀侍衛們徑直就闖了進來。
不由分說將二人團團圍住,皇帝這才閉了閉眼,說:“朕自知時不久矣,所以提前服了丹砂,大約將有兩日時間,這兩日內,朕倒要看看,你們一個個虎視耽耽向著兄弟,又都給朕在私底下謀劃著什麼樣的壞水兒。”
就這樣,過了三個時辰,皇帝滴米不進,但卻非得要喝綠豆酸漿。
禦膳房作了酸漿捧進來,皇帝淺嘗一口,立刻便拂翻在大太監柳航的身上:“尚且不夠酸,給朕捧最酸的來。”
柳航於是命人去傳酸漿了。
而緊接著,壯壯也給齊國公的人抱進了宮,送到了皇帝麵前。
小家夥是王伴月特地打扮的,穿著跟他父皇一色的,石青色的右衽袍子,本黑色的衣衽,襯著他雪白的肌膚,腰間一條紅帶,綴著塊同是石青色的佩玉,腳上兩隻軟麵小皂靴,底子略硬,小家夥不肯要人抱,伸著兩隻手就跑進來了。
“禹兒,你娘呢,緣何不曾來?”皇帝此時已經挪到了外間,坐在東窗下一張紫檀質,八尺長,整個弧背轉角的,一張大羅漢床上,無力撈抱孩子,他就問了一句。
壯壯道:“燁娘娘,看哥哥。”孩子記不得太多的東西,隻記得這樣一句。
裴嘉憲頓時轉身,就去看燁王:“二哥你……”
燁王唇角忽而就抽了起來:“四弟,對不住了,我知道蕭辭就是蕭蠻,但是我也知道一點,那就是他無論如何也翻不起風浪來,還有,羅九寧如今就在蕭蠻手中,你此時殺將出去,或者她還有救,否則的話,陶九娘是怎麼死的,羅九寧就得以同樣的方式,死去。”
眼看六月,闊朗的大殿裡倒不算太熱,但是,所有人都已是滿頭大汗。
皇帝也是驀然一凜:“老二,你說什麼?”
燁王嘴唇直顫:“肅王妃,若我猜得不錯的話,如今就在蕭蠻手中。”
而恰在這時,一個身著武弁服,腰挎佩刀,身材掀常,白膚淨麵的少年走了進來。這是如今禦前唯一的三品帶刀侍衛,杜涉,也是齊國公杜桓最得意的長子。
疾步上前,他到了禦前便拜:“皇上,大事不好,太液池中漂著幾具屍首,屬下方才命人打撈了上來,仔細檢鎖過,皆是都水監的人。”
“還有呢?”
“方才有宮婢們目擊,說在太液池畔,見有些身材高大,一瞧便不是內侍的蠻人們在走動。”他又道。
皇帝服食了以朱砂為基製成的丹藥,這丹藥能保得他兩日之內思維敏捷,尚能行走,但是,朱砂本就是毒,能讓他回光返照,也就能加速他的死。
他放棄接下來的苟延殘喘,想要自己一生英雄,也死的清晰明朗,卻沒想到,自己向來器重的二兒子,居然在勾結外夷。
檀木茶幾上擺著一隻玉如意,皇帝一把抓起來就砸了過去:“你,你居然敢勾結外夷。”
“勾結外夷的非是兒臣,而是您的長孫裴靖,您把他放在蓬萊仙境之中,且下了聖旨,無論任何人不得擅闖蓬萊島,可是他勾結了蕭蠻,就在那座島上。”燁王此時也顧不得彆的,心一橫,就把裴靖的事兒給抖出來了。
他得挑起混亂,隻有挑起混亂來,他才能出宮,才能在塵埃沒有落定之前,把城外自己所備的伏兵給放進來。
“老四,你要去何處?”這時,皇帝便見一直以來都默不作聲的裴嘉憲竟是頂著禦前侍衛們的刀鋒,就準備要往外走。
“二哥以為,就隻是蕭蠻一人在宮中作祟?”裴嘉憲語氣裡帶著無比的惱火:“可是我分明跟你說過,他從西京帶了五千人,帶了五千人在這長安城中。”
“不過五千人而已,咱們鹹陽大營就有二十萬精兵,怕他區區五千人?”燁王被皇帝砸破了頭,還是蠻不在乎的樣子:“父皇此時肯給兒臣兵符,兒臣就能把蕭蠻並他的黨羽,團滅在這長安城中。”
裴嘉憲再不言語,轉身欲走。
“老四,你給朕站住。”皇帝再度怒吼。
“父皇,徜若蕭蠻的人就在這宮城裡呢?難道說,你此時不想著將他和他的黨羽都搜捕出來,還要糾纏於我和二哥的事情上?”侍衛手中的佩刀都已經戳破裴嘉憲胸前的衣裳了,他還在繼續往前,逼著侍衛不得不退步。
“老四,你若今日敢出去,朕就敢改詔書。”皇帝怒吼道:“便他蕭蠻再有多少人馬,杜桓自會處理,朕今日,隻要你們兄弟呆在此處,你這是要公然違抗聖命嗎?”
齊國公杜桓也聽說宮裡進了契丹人,立刻便派了一隊人馬出去搜捕。
而他自己呢,他是聽皇帝交待過的,必須確保肅王和燁王都場,而朝臣眼看就要入殿,他得確保儲君在登上皇位之前,一切都順遂平安。
所以,他亦道:“殿下,王妃就交給為臣了,臣一定替您救下來,但是現在,請二位都守在皇上麵前,聽他的成諭,可好?”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