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結滿了冰霜的藍黑色金屬空間,桑萌萌直奔龍啾而去。
讓桑萌萌感到意外的是,昨天她剛給龍啾處理過的傷口又裂開了,而她纏在它身上的繃帶也全部都消失了。
怎麼會這樣?難道和黑霧有關?
時間有限,桑萌萌來不及想太多,隻抓緊速度給瘦啾處理傷口。
她這次出發之前做的準備很充足,加上這次任務的時間也很長,桑萌萌不僅處理了龍啾受傷的兩個翅膀,還將它胸腹處受傷嚴重的幾個傷口都做了簡單處理。
處理的過程中,桑萌萌發現不僅啾的翅膀是鱗翅,它毛茸茸的毛毛內裡也有一些長出了鱗片。
桑萌萌動作輕柔地尋找到龍啾的傷口,清潔之後塗上了止血消炎的藥膏,用紗布和創可貼固定住。
至於治療過程中掉下來的乾淨的毛毛,桑萌萌就全都塞進口袋裡私藏了。
等到五分鐘的時候,因為氣溫越來越冷,桑萌萌動作也漸漸慢了下來,求生係統顯示任務已經完成。桑萌萌站在小板凳上,拿出了c級紅燒牛肉味的營養液,打開了營養液的瓶蓋,抬起小短手,想要喂啾喝一點。
可龍啾嫩黃色的喙非常尖利,摸起來又冰又滑,桑萌萌試了好幾次都沒辦法喂它喝下一滴營養液。
眼看著時間又過去了幾十秒,桑萌萌便沒有繼續想喂龍啾喝營養液,而是快速拿著剩下的藥物,繞過龍啾圓溜溜毛乎乎的身體,來到了石塊和藍黑色金屬交接的地方,準確地找到了封先生的位置。
——他還和昨天她見到的幾乎,漆黑的眉眼和長睫凝滿冰霜,薄唇蒼白,軍服筆挺,隻是精致俊美的麵頰上多了兩道新鮮的血痕。
看起來好像和這片沉寂的黑暗融為一體。
桑萌萌不知道他是不是還活著,有一點緊張地伸出小短手,慢慢搭上了封先生的脈搏。
“咚”、“咚”……
儘管很微弱,但還在跳動。
他居然還活著!
桑萌萌一瞬間,不知道是高興驚喜多一點,還是詫異錯愕多一些。
她大腦有些宕機,愣了好幾秒,才發現她昨天給封先生纏上的繃帶和棉服也全都不見了。
怎麼會這樣?難道也和龍啾的繃帶一樣,被黑霧腐蝕了嗎?
桑萌萌擰著眉,看著沒剩下多少的任務時間,拿起另外一塊小上很多、消過毒又沾了熱水的小毛巾,輕輕擦去了他麵頰上的血汙。
他就好像沒有痛覺和視覺一樣,任由桑萌萌頭戴礦工帽、手拿止血消炎膏,在他漂亮的臉上打上了一個包紮手法實在一般的藥貼。
桑萌萌處理完封先生臉頰的傷口,又嘗試了一次解開他禁欲的軍服扣子,結果和上一次一樣,無功而返。
桑萌萌都快要懷疑他穿的根本就不是衣服而是鐵塊了。
她擰著眉,乾脆隔著軍服,給那些她能看見的傷口打“止血”補丁。
處理傷口非常認真的桑萌萌甚至並沒有注意到,在她往封綣軍服處滲血的地方塗止血藥膏的時候,龍啾和封綣的睫毛同時抖了抖。
沉浸在黑暗之中的意識再次被喚醒。
封綣隻覺得這一次整條龍被塗滿了藥膏的繃帶束縛的感覺更加明顯。
是他心核被汙染的程度又惡化了嗎?
似乎前不久他才剛剛產生過有非人類來治療他的幻覺。
現在,才過去多久?
那樣自欺欺龍的幻覺又產生了。
止血藥膏一點點融於血液裡。
他隻覺得自己仿佛站在看不見儘頭的長夜之中,而現在,在那條漆黑的道路前方,卻亮起了一閃一閃的暖光。
耳畔響起淅淅瀝瀝的水聲,封綣指尖輕顫,意識模模糊糊之間,覺得身上被束縛住的繃帶又多了兩條。
新鮮的藥膏順著傷口滲入,輕微的刺痛令封綣幾乎完全清醒了過來。
他立刻便注意到,他心核幻化而成的獸形龍啾已經被整個裹成了球,而就在他身側不超過二十厘米的地方,正站著一個、聞起來很脆弱的生命。
封綣遍布裂痕的心核幻化成的龍啾鱗翅微顫,隻瞬息,便判斷出這個脆弱的生命沒有心核。不僅如此,她的身形還變換過,應當已經是個成年的生命了。
是誰?她是怎麼進來的?為什麼要給他這條幾乎被全宇宙憎恨的罪龍塗藥膏?
是那些高層專門從宇宙中找到的沒有心核的特殊生命嗎?
如果是來殺他的,為什麼到現在還不動手?同情他麼?
封綣眉間陰鬱,鴉黑的卷睫輕落冰晶,指尖一滴鮮血凝聚,遍布裂縫的心核一點點積攢起能量。
——作為星判者,無論在任何境地,都必須立刻解決掉對星判者生存有威脅的、身份不明的生命。
這是他親手定下的鐵則。
可這次,也許是因為那些帶給他溫暖的藥膏,又也許是漫長的孤寂。
殺戮無數、從未手軟過的星判者長官,龍生第一次心軟了。
封綣狹長的雙眸輕閉,骨節分明的指節微彎,凝成的血刃隱藏。
他眉弓之間存滿了冷漠——
隻要他身側這個脆弱的生命流露出任何的殺意,他就能像拂去一顆塵霧一般,立刻將之抹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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