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穿著縮小版黑色製服的小封綣麵前,什麼都看不見的小桑美人左手微顫著拿起他送她的那片微微發燙的心鱗,低下頭放在唇角邊輕輕吻了一下:“……很抱歉,這個藍寶石不能給您,這是我最重要、最珍惜的寶物。”
桑萌萌尾音剛一輕輕落下,就覺得掌心之中的心鱗陡然燙了起來,那是比之前幾次更明顯的溫度變化,讓她一下沒能握緊,任由心鱗垂在了心口。
而那個先前問她“討要”龍啾鱗片作為報酬的人類小少年,也不知道為何在這一刻沒了言語。
她失去視覺的眼睛在黑暗中“搜尋”,擔心因為自己的拒絕讓“救命恩啾”不滿,卻看不見在她麵前單膝跪地的俊秀的“少年”、整隻啾從脖頸耳尖到麵頰眼尾,全都“蹭”地一下變成了紅色。
封綣狹長的雙眸倏然睜大,望著麵前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話語有什麼問題、雙眸微微失焦的小人類,因為氣惱自己來晚了導致小人類受傷而變成猩紅色的瞳仁此刻像塞了一團亂麻,在不停地打轉。
——他的心鱗,對她來說,是最重要、最珍惜的寶物?
這是封綣潛意識裡希望得到,又不敢奢望的答案。
像一團熱烈的火焰,在昏沉暗淡又寒冷的斷崖邊,和那些從山崖下吹亂他額發的微風一起,點燃了小封啾羞於開口的心事,以至於他理智有些斷弦,清醒和冷漠徹底化作飛灰。
“……先生?”沐浴在淺金色光澤之中,緩緩恢複了一些力氣的桑萌萌遲遲沒有等來那個幸存人類小少年的回答,在許多稱呼之中斟酌了片刻,選了一個相對比較合適的:“不知您意下如何?”
小龍啾努力克製著自己心緒,俊臉都快和快要引爆的恒星一樣紅了,卻還努力維持著星判者長官的威嚴,十分“冷傲”地點了點頭,聲音裡是克製不住的羞意:“……好。”
桑萌萌:“……?”
她覺得小少年的語氣有些奇怪,但沒有多想,隻是眼睛彎成了月牙,頰邊露出了兩個淺淺的梨渦,“我叫桑萌萌,不知道您應該怎麼稱呼?”
“如果隻有您一個人,可以麻煩您回避一下嗎?我想脫掉衣服處理一下身上的傷口。”
儘管失明了,但桑萌萌還是想儘量不要麻煩已經幫了自己很多、說不定也受了些傷的“救命恩人”。畢竟就算是0124打跑了那些怪物,對正常人類來說,掃尾工作也很危險了。
可讓桑萌萌沒想到是,先前她親吻心鱗的動作和回答,早就已經擊潰了麵前這隻小龍啾故作起來的防線。
此刻突然被她問到該如何稱呼,還沒有完全冷靜下來的心機龍啾還以為自己沒有掉馬,和大龍啾相比略顯稚嫩的聲音輕響,裹挾著掠過耳畔的寒風:“……封綣。”
桑萌萌:“……??”
“什麼?”桑萌萌下意識睜大了眼睛,垂在身側的左手倏然收緊,攥了好大一把雪。
封綣?
那不是……小可憐啾的名字麼?
桑萌萌大腦一下有些宕機,還以為是自己的聽覺也出現了一些問題,直到她耳邊再次響起和封先生有七八分相似、隻是略顯稚嫩的小啞音:“……我叫封綣。”
桑萌萌:“…………”
短暫的意識脫離後,桑萌萌的腦袋也在淺白色暖光中漸漸清醒了不少。
經過短暫的思考,她幾乎立刻就反應了過來——
這個會突然出現在充滿了危險的山崖上,從變異怪物中救下她和0124的,根本就不是求生係統搜索了近三百公裡都沒有找到的幸存人類。
而是啾。
是不知道付出了什麼代價,像她先前數次傳送到他身邊一樣,從那片枯寂的黑暗之中趕來救她的龍啾。
桑萌萌原本劫後餘生、依舊保持著的冷靜情緒在這一刻開始緩緩崩塌。
那些不安、恐懼和害怕,混雜著當她想到自己剛剛居然當著封先生的麵親吻了他的鱗片,還說那是她最重要的寶物時的害羞,一股腦兒地悉數湧出。
讓她在恍惚之間,甚至都沒聽到那隻龍啾也害羞錯亂、矜持又胡亂地點頭說“治療儀裝好了,啾先回避”的話語。
她隻是在一片黑暗之中,感知到麵前的龍啾好像要離開了,慌亂之中,下意識伸出了手,輕輕扯住了封綣縮小版軍服的下擺。
桑萌萌順從內心最真實的想法,第一次誠實地回答了龍啾第一個問她的問題:“……傷口,很疼。”
小人類輕扯著他衣角、竭力地睜著失焦的雙眸想要尋找他的樣子,像極了一個無辜的啾心縱火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