禰衡心中一時天人交戰。
說實話,他是打心眼裡看不上曹昂的。
從宛城回來後,這家夥又是賣家具又是開酒樓,所作所為充滿了銅臭之氣。
還有現在,雖不知對方是因為什麼被滿寵關進大牢的,可到了這裡他卻不安心坐牢,反而當著一眾獄友的麵擺闊。
這是司空府大公子該乾的事?
他禰衡好歹也是讀聖賢書的,豈能委身於這樣的世俗之徒。
真要投靠這個混蛋,出去後還不得被老友們給笑死?
不過,這小子畢竟是司空府的嫡長子啊。
他來到許都不就是為投靠曹操的嗎。
孔融為了推薦他,連《薦禰衡表》都寫好了,誰知曹操跟釘在徐州了似的,與袁術呂布幾人打的火熱,就是不回來。
搞的他盤纏用儘,刻有自己名字的木板也磨平,無路可走之下才去拜訪滿寵,打算找個事情先做著。
沒想到兩人沒聊幾句,滿寵那個混蛋就將自己關進了牢裡,雖然食宿的問題解決了,可這裡自己真的不想來啊。
一轉眼快兩個月過去了,滿寵也不說放自己出去,估計這孫子早把自己給忘了。
現在看來,短時間內想出去還得著落在曹昂身上。
再者,他雖然嘴臭卻也不傻,土匪上山都先遞一份投名狀呢,他想投靠曹操,沒點見麵禮怎麼成?
自己手頭拮據,又沒什麼立功的地方,要不先在曹昂手下乾兩年?
等做出成績有了資曆,不怕曹操不重用自己。
想到這裡禰衡豎起一根手指說道:;一年,頂多一年。
上鉤了。
曹昂一喜,說道:;四年。
不怕你講價,就怕你不講價,砍價這事,他還沒怕過誰呢。
;四年時間真的不長,一眨眼就過去了,可若繼續待在這裡,四個月都難熬,你還沒啃夠窩窩頭嗎?
提起窩窩頭,禰衡嘴角狠狠一抽,那味道他是真的受夠了:;兩年。
曹昂微笑道:;你可是天下知名的才子,才高八鬥學富五車,我這廟雖小,可去了您就是大神呐,寧為雞頭不為牛後,去了我爹那,你覺得你能排第幾啊?
禰衡思索半晌,狠一咬牙說道:;三年,不能再多了。
;成交!曹昂提過酒壇拍開封泥,一股濃鬱的酒香瞬間彌漫整座牢房,就連飯菜的香味都被掩蓋了下去。
禰衡看的兩眼放光,口水又有些控製不住了。
曹昂倒了兩樽酒,遞給他一樽說道:;歡迎加入我們黑袍軍,先乾一杯再說。
禰衡接過酒樽一飲而儘,感受著那股辛辣的滋味,他激動的差點留下了眼淚。
快兩個月了,終於吃上人間煙火了。
曹昂卻真的流下了眼淚。
他以前都是喝啤酒的,哪受的了高度白酒的刺激,剛一喝下去便劇烈的咳嗽起來,眼淚鼻涕隨著咳嗽不受控製的往下流。
禰衡見此,眼中滿是鄙視。
就這貨色還想學曹操做人家主公?
幸好隻在他手下乾三年,若是三十年,他寧可去跳護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