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寒雨殺青)(2 / 2)

入戲(娛樂圈) 周沅 8957 字 8個月前

景白偽造了身份,臥底進去,行動日是在清明節,他們就把這場行動命名為清雨行動。連綿陰雨終會在太陽升起時,陰雲散去,天地清明。

根據線報,這隻是小毒販的交易。可這一場行動以失敗告終,死了十二個人,行動組除了景白全部死去。景白被拋到了原地,誰也沒想到小小的行動會有這麼大的犧牲,沒有人能證明景白跟毒販之間的聯係是為了工作,她的頂頭上司也死了。行動失敗,她身上那些偽造就成了鐵證如山的事實,她被誣陷收了毒販的錢,所有人的死都推到了她頭上。

她上了通緝令,她失去了警察的身份。

她沒有上法庭,她跑了,混進了毒販集團,成了沒有檔案的無名臥底。

景白搜集了五年證據,進入了毒販集團高層,取的蔣嘯生的信任。

她發完交易信息,又發了一句加密信息:我還能回去嗎?我想做警察。

鄭則回複她:行動結束你的檔案會被記錄,你會穿上警服恢複職位。等你歸來。

蔣嘯生如約交易。

邊防武警聯合公安廳大批的警力,悄悄地摸到了邊境線上,準備了一場浩大的清毒行動。

她滿懷希望卻沒等到黎明,她守在邊際線上等一個信號。成功了,她會看到山頂的煙花。意外出現,蔣嘯生的交易進行到一半接到一個電話,他迅速的折回邊境線。

景白冒險通知鄭則,行動有變,卻因為聯係徹底的暴露了身份,蔣嘯生的命令是殺了她。她和毒販纏鬥中,中了槍。

遙遠處的天邊發生了第一場爆炸,映的天邊通紅。

連綿陰雨已經下了半個月,還沒有停。

高大的樹木被雨水衝的墨綠,森林在陰沉沉的黑暗中像是吞天食地的怪獸。

她整個人浸在水中,血染紅了灰黃的泥水,她仰起頭看暗沉的天空升起最後一道光,那是回家的方向。爆炸聲告訴她,蔣嘯生要死在那裡了,上百公斤的新型毒品會被攔下來銷毀。

又一顆子彈射穿她的身體,她徹底的倒了下去。她的眼卻一直睜著,她在看回家的路。她那雙漂亮的眼一點點黯淡下去,直到再也沒有光。

最後的溫度從身體裡流失,她永遠的留在了邊境線上。

榮豐每拍一部獲獎的作品,都要拍好幾部爆米花電影來消耗情緒,他沒辦法持續的拍攝悲劇。他也不是很愛拍悲劇,可姚緋這個人給他的感覺太強烈了。那種濃重的悲劇色彩,他想拍這個人。

所以在沈成把劇本遞給他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接了。

景白死亡這個畫麵他想象過很多次,都不及眼前這一次來的震撼。

道具組停下了灑雨,姚緋坐起來吐出血包。恍惚著,腦子還是混沌。她冷的發抖,卻不想去拿毯子和衣服。

劉曼跑過來遞給她水,讓她漱口。把厚重的毯子包在她身上,擦她臉上的泥濘,她也在看戲,哭的不行,“緋姐。”

姚緋的頭發濕漉漉的帶著泥濘,整個人十分狼狽。她接過水喝了一口,看到站在人群中的商銳。

她第一眼嚇了一跳,本能的恐懼,她恍惚著有些分不清戲裡戲外。她漱口吐出水,嘴裡還有著血包的甜膩。

“扶我一下。”姚緋開口,十分虛弱。

劉曼扶起姚緋。

商銳踩著泥水大步走了過來,用力的抱住她,姚緋掙紮著想鬆開他,他低頭吻住了姚緋。

旁邊劉曼瞪大了眼,“銳……銳哥?”

非常激烈的吻,跟以往的商銳都不一樣。他在眾目睽睽下,瘋狂的吻姚緋。

商銳的手指顫抖,死死的摟住姚緋,想要把姚緋揉進他的身體裡,想要把姚緋留在他的世界裡。

他們拍了太久,久到商銳覺得都過去了一輩子。他在戲裡克製著對景白的愛,蔣嘯生是個很變態的人,他對景白有感情,但他不信任任何人,他費儘心思把景白留在身邊,不死不休。他在戲外,也克製著對姚緋的愛。

姚緋倒進泥濘裡,血湧出來。他的大腦一片空白,他停止了思考。

去他媽的理智。

“蔣嘯生――不是,商銳,你太入戲了。”榮豐擦了一把臉回過神,他剛才哭了,姚緋這場戲太震撼了。商銳抱上去的太突然,他被迫出戲,維持局麵,“收收你的情緒,姚緋沒死!活著呢。”

劇組幾十號人都在看,他們當眾接吻這是想公開嗎?

商銳停止了接吻,卻沒有鬆開姚緋。他的手扣著姚緋的後頸,貼著她的額頭。感受姚緋的溫度,他很深的哽咽,嗓音沙啞,“彆怕,我帶你回家。”

眼淚洶湧的滾落,他想從姚緋身上找到一點和這個世界的聯係,來證明姚緋活著。

姚緋本來不想哭,看到他通紅的眼角,不知道怎麼就落了淚。她抿了下唇,唇上有商銳的味道。

人間的氣息。

“嗯。”姚緋特彆疲憊,她的思維很亂,她摸了下商銳的耳朵感受真實,來區彆他和戲裡的質感,“以後彆演――敵人了。”

這回沒有因為入戲接受他,隻是因為他是商銳,才接受他。

商銳把臉埋在她的脖子上,眼淚灼燒在兩個人的肌膚之間。

彆演了,他受不了。

榮豐走到他們麵前,張開手把兩個人都抱進了懷裡,很用力的抱了下,直起身開口時嗓音裡還帶著哽咽,“商銳你準備下,等死吧。”

夫妻雙雙把家還。

兩個人都得死,榮豐不偏不斜。

臘月十八,商銳的殺青戲,姚緋沒去看。

晚上殺青宴,劇組的人都參加了殺青宴,隻有姚緋沒去。姚緋還沒殺青,她也沒出戲。昆明的戲份隻有姚緋一個人,姚緋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看電影,她在看盛夏。

商銳敲門的時候,姚緋看到第六遍。

她暫停起身去開門,商銳穿著煙灰色毛衣搭配牛仔褲。手裡拎著蛋糕,抱臂斜靠在門口,身高腿長。走廊的燈光從他頭頂打下來,落到他的身上,他剪短了頭發,不是蔣嘯生的造型了。一邊耳朵上戴著鑽石耳釘,俊美一張臉深邃冷刻。

好吧,眼睛還有點沒出戲。

姚緋讓開路,她的粉絲依舊給她過陽曆生日,隻有幾個熟悉的朋友在今天發了生日祝福。

商銳拎著蛋糕進門,看了眼電視屏幕,“怎麼在看盛夏?”

姚緋關上門走進去,把工作桌上的劇本抱到床上,這些都是沒用的稿子了,全部拍完,她要裝起來了。

“生日快樂。”商銳放下蛋糕,又從口袋裡摸出個盒子放到桌子上,“生日禮物。”他拉開椅子坐下,抬眼凝視姚緋,“恭喜,二十六歲了,小姑娘長成了大姑娘。”

他們認識兩年多。

姚緋的二十四歲生日那天,商銳也在。

姚緋抿了下唇,從他的手指緩緩看上去,最後對上他深邃的黑眸,她開口,“商銳,我們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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