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啊……”周爸爸偏頭看看正用牙簽插著蘋果喂他吃的錢淺:“有些事要想開一些。爸爸的病多數是因為我本身心臟就有問題,你不要隨便遷怒到彆人身上。”
“我沒有遷怒。我知道肯定是沈舟遙他們跟您說了什麼。我不覺得我是在遷怒。”錢淺用牙簽使勁戳著蘋果塊:“爸您想過沒有,他們要是沒有發現我是他們小時候的夥伴‘咩咩’,那我們家會因為這件事落到什麼地步?楊怡顏想要殺我也就算了,可是您和姐夫為什麼要遭受這樣的無妄之災。”
錢淺抬起頭,看向周爸爸手術後的傷口:“因為他們以為楊怡顏是楊咩咩,所以他們就可以毫無原則、毫無底線的護著她嗎?甚至不惜以傷害其他人為代價?!這是什麼道理?!”
“這件事上,他們的確有錯。”周爸爸對著錢淺語重心長:“但是人活一輩子,哪能不犯錯,既然他們知錯了,就不要揪著不放了。”
“我沒有揪著不放。”錢淺笑了笑:“隻是,我跟他們處世觀念相差太遠,恐怕沒有辦法做朋友。況且,他們現在對我好、對我們家好,不過也是因為我是所謂的‘楊咩咩’而已。但是爸爸,我不是楊咩咩,我不姓楊,我姓周,我叫周安安。”
周爸爸歎口氣不說話了。錢淺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接著拿牙簽插著蘋果投喂周爸爸。
兩周之後,周爸爸順利出院回家休養了,對楊怡顏的調查也接近尾聲,魏麒回家來說,楊怡顏幾乎沒有抗拒就交代了全部事實,據說最近一段時間就要起訴了,聽說她那個小三媽不惜血本給她請了個好律師。
無所謂,錢淺不在意地想,楊怡顏有權利請好律師替自己爭取減刑不是嗎?作為守法好公民和警察的女兒,她是不會妨礙司法公正的,沈舟遙和何釗瀾倒是想乾涉,也被周爸爸和錢淺堅定拒絕了。
不過,這並不是說錢淺想要放過楊怡顏,因為她才不相信楊怡顏真會好好改造呢!楊怡顏,能進去第一次就能進去第二次,一切等她出來再說……
果然不出錢淺的所料,楊怡顏最終判下來隻有8年,如果她好好表現的話,大概5年就能出來了。對於這個結果,錢淺的家人都有些失望,但是錢淺反倒一切如常的樣子。她看起來不甚在意,但是其他人不會不在意,何釗瀾和沈舟遙都私下找了人,在監獄裡好好關照楊怡顏。
周爸爸逐漸恢複了健康,錢淺的骨頭也長好了,她重新找了一份工作,每天規律的上班下班。何釗瀾和沈舟遙這一對兄弟還是跟在錢淺身後,想儘辦法的刷存在感,但是無奈效果不大,錢淺看他們的眼神跟看路口賣報紙的老頭沒什麼區彆。
錢淺骨頭長好後的一個月,她在家裡發現了被自己賣掉的大提琴,但她再也沒有拉過。第二年,錢淺生日的時候,不知是誰,在她房門前放了一對耳釘,圓潤的珍珠上趴著振翅欲飛的小蜜蜂,跟唐禦送給她那一對非常相像,錢淺喜歡極了!但是她對何釗瀾和沈舟遙的態度並沒有任何改變,還是那樣固執地無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