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聽到蕭綏應允,謝瑉眼睛微亮,蕭綏將包袱原封不動地紮好還給他,淡道:“開青樓沒銀子周轉不開。本王是缺,也沒到窮途末路的地步,自己留著。”
謝瑉不伸手接,委屈地說:“開青樓不要銀子,王爺給權就行,就想問王爺討權,才將賣身錢都給王爺了。”
蕭綏看他:“不要銀子?”
“不要。”
“王爺是不是不好意思了?”謝瑉仰視他,忽然笑了,湊上前去咬他的耳垂,他眼神也清澈得像湖泊,舉止卻放肆恣意,甚至伸出舌尖去舔.弄他,蕭綏毫無防備,呼吸驀地重了,按下他後頸,側過臉冷冷說:“過於放肆。”
那晚也是這樣,明明無力招架,還在煽風點火。
太有恃無恐了。
“我送出去的,不收回來,”謝瑉眼眸橫波流轉,用一種慵懶的帶著無限暗示的語氣,一字一字說了下去,“王爺要是不好意思,回去賣力點……我七夜一萬兩,王爺一夜兩萬八千七百五十兩,夠不夠……”
蕭綏直勾勾看他,眼光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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轎子停在了楚王府門口,早就在門口等待的俞忠平忙小跑過來迎接,走到轎前,見轎前兩個親軍統領表情含謔,不解小聲問:“怎麼了?”
親軍統領意有所指地望了眼身後的轎子。
俞忠平彎腰去掀簾,下一秒,楚王已揮開簾子從轎子裡出來。俞忠平見他抱著個人,一時呆若木雞,四個親軍統領也愣了一下,臉上笑意越發古怪。
俞忠平慢一拍反應過來這人是謝瑉,湊上前慌張道:“哪兒傷著了?嚴不嚴重?”
刺殺的事他已經聽說了,還以為謝瑉受了傷,就要湊上去查看,被憋笑的親軍統領拽了一把,才清醒過來,乾瘦的臉上有些赧色。
蕭綏有力的手臂穩穩攬住謝瑉的腰,大步流星往府裡走,回頭說:“今晚事,明天再議,回去休息吧。”
四位親軍統領故意大聲道:“是!”
謝瑉見這麼多雙眼睛盯著自己,低聲道:“王爺放我下來……”
“這時候要臉麵了?”蕭綏麵無表情,“說倒是敢說,不是嫖我?”
他有腿能走路卻被抱著,太不適應了,以前都沒有這樣過,感覺太奇怪了,謝瑉想自己跳下來,又擔心摔著,也不敢掙紮怕惹人笑話,緊緊摟著蕭綏脖子,咬咬牙小聲道:“王爺我錯了,不口無遮攔了,放我下來……”
蕭綏笑了一聲,沒理會他,直接抱著他踏進王府大門,儼然像一對璧人——楚王英俊高大,身上的男子容色無雙。
謝瑉抗議無果,恨聲道:“王爺就不怕傳出去旁人笑王爺……”
“那是旁人的事,關本王什麼事?”
蕭綏大多數時候是地位緣故迫不得已故作姿態,其實絲毫不在意旁人眼光,這一點,至少是這種關係上,謝瑉年紀還小,臉皮尚薄。
蕭綏抱著人穿過長廊往臥房去,一路被楚王回府驚擾的王府下人瞠目結舌,像是看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那是王爺……?”
“天啊!”
守夜的侍衛看清主子抱著的那人熟悉的麵孔,臉色一白,是那個他差點得罪的小倌,那個主子睡過當夜便遣走的小倌。
還愣在王府外的俞忠平被邊上的親軍統領龐徹叫了聲,才回神。
龐徹拍拍他肩膀,大笑說:“俞哥,你習慣就好,凡事總要有第一次的,王爺總不可能一直獨身一人,你也得學著伺候,彆大驚小怪的……”
你是說……俞忠平咽了咽口水,關注點卻不一樣,“還會有下次……?”
邊上幾個人精對視一眼,都在笑:“我瞧王爺疼他疼得很,之前不就安排好了讓我們幾個去接人,結果突然……”
他們都聰明地沒往下說。
“王爺現在肯定喜歡他呢,你隻管好好伺候就行。”
幾個親軍統領接受起來比俞忠平要好上許多,他們本就在軍伍中。軍中軍妓少之又少,男子同男子私下相交之事多如牛毛。
他們原先就在猜,王爺不為所動是不是偏好男子,因此早有心理準備,眼下隻不過是證實了想法。
畢竟男子常有,長成那樣的,幾乎可以說是絕無僅有,京中男子中,也就江未凜可相媲美。
俞忠平依然難以置信:“你說的是沒錯,但那也不至於直接抱進去啊……”
主子向來沉穩而定,圭角不露,雖也會拿他打趣,但那畢竟是少數中的少數,他還以為主子於這事上也頗為冷淡自持,高高在上,要對方伏低做小才勉為其難,可如今……
龐徹當然知道他在想什麼,笑道:“你不常跟在主子身邊,我們在邊關的時候,主子私底下不講那麼多規矩,而且主子也不大啊。”
俞忠平一愣,這才反應過來楚王才二十七。他成天聽世子念叨嫌楚王老,這都被帶跑了,甚至覺得主子不莊重。彆人家少爺寵個人,這做派分明再正常不過。
“這人帶回來了是要養在府上嗎?”龐徹小聲問,“也不是不可,隻是……”
俞忠平搖頭:“他不肯。”
龐徹愣道:“誰不肯?主子嗎?”
剩下三人齊齊看過來,眼中皆是好奇。
“謝瑉不肯。”俞忠平說。
四人眼中驚異,立即追問下去,那是楚王和謝瑉之間的事,俞忠平也不好多說,隻能一筆揭過,龐徹聽完笑道:“那倒還好,不耽誤王爺娶妻,公主還是算了,娶個富貴人家的小姐,咱們就有錢了……”
另外三人被戳中心事摸摸鼻子大笑。他們之前喝多了還私底下打趣說,親軍沒銀子發,自家王爺又俊又地位尊崇,無可挑剔,不如……
“你們少胡說八道,省得王爺治你們的罪。”俞忠平瞪了他們一眼,這些人天天在軍中混,個個都是老油子。
四人笑著點頭連連稱是,回去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