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埃米爾光榮又正式地成為小學生之後,他的新家地址加入了校車的停靠站點。
每天早上,埃米爾會在六點鐘準時起床,會在院子裡活動活動鍛煉身體,會在妮妮管家的關切下,認真吃好早餐,甚至會帶上一點零食點心,然後背著他的雙肩包站在街口,等待校車的到來。
校車作為方便學生的交通工具,路線很長。埃米爾的家就在曼哈頓,算是這輛校車最後接的孩子。
他上車的時候,彼得已經在了。小孩子會坐在彼得旁邊的位置,再跟他一起分享一點小零食。
這就是快快樂樂的埃米爾的日常。
一個周的時間,埃米爾已經對學校大改觀。
雖然有些課程埃米爾還是處於茫然的邊緣,不過有些課程,埃米爾已經開始通過科普動畫片等等輕鬆歡快地學習方式加快了學習進程,已經可以勉強聽懂一部分課程了呢!
這天早上六點鐘,埃米爾在床上打個滾,懶散地伸胳膊踢腿,睜開了眼睛。
他和往常一樣,吧嗒吧嗒跑去洗漱,換好衣服,吃過早餐。就在他快樂地背著書包要出去的時候。
妮妮管家操作著機械臂,勾住埃米爾的包袋子。
男孩兒仿佛“被捏住了命運的後頸皮”,他疑惑地回頭:
“怎麼了?”
妮妮管家的聲音響起,冷靜極了:
“今天是周末,不用上學。”
埃米爾眨眨眼,再眨眨眼,啊了一聲。
哦對,周末不用去學校的,他還真的給忘了。
曾經對上學有偏見的小朋友現在對學校還算喜歡,不去上學了竟然還有點遺憾。他背包一丟,倒在沙發上,躺了沒兩分鐘,小家夥一軲轆從沙發上爬起來。
他都無暇顧及他的包包,幾乎是拔足狂奔往樓上自己的房間跑。
剛剛準備好水果的機械臂一擺,妮妮喊他:
“埃米爾,你的水果,給你送到房間裡?”
埃米爾已經拐到了上麵。
聽到妮妮管家的聲音,小家夥從扶梯上探出半個身子,緊緊地抓著欄杆,上半身翻轉,長長的黑發垂到下麵。
小孩子的視野徹底顛倒,他覺得有意思,笑眯眯的:
“不用啦,我一會兒下來。”
他很高興的樣子,嘴角上揚,露出潔白的牙齒:
“一會兒見哦。”
小孩子翻回去,衝刺回自己房間。
已經進入九月,天氣沒有那麼熱,倒也舒服一點。
小孩子的衣服是妮妮管家給搭配的,簡單可愛:軍綠色的九分褲,寬鬆舒適;牛油果綠的T恤衫,從背後看,有隻棕色的樹懶掛在小朋友的肩膀上,從正麵還看得到它搭在埃米爾脖子旁邊的爪尖尖。
他的長發原本紮起來了,不過倒在沙發上的時候他就扯下了發圈,任由黑發自由散開,很舒服的樣子。
他哢地關上門,倚在門上,胸口上下起伏,眼睛裡寫滿了興奮。
他嘴角咧得老高,都顧不上腦內發言了:“你再說一遍啊,係統!”
又一次上線的係統像是清嗓子一樣咳嗽兩聲:【咳咳咳,好消息,我們的報告回饋發下來了。】
這個“報告回饋”,簡單來說,就是通過埃米爾的治療行為,折算一部分治愈值到小朋友心心念念的身高上頭。
本來這是係統跟埃米爾說好的,當初係統勾引埃米爾“離家出走”也是靠著這個條件進行誘惑,主要是利用埃米爾想要長大的執念。
然而……係統有個無比熱衷報告的上級。
身為上帝的造物,不管是天使還是係統們好像都對“打報告”這件事兒無比熱衷,完全不考慮“工作效率”的問題。就係統這個報告搞了十多年才初步達成。等到實踐的時候,係統還是要再一次寫報告給上級,然後審核、批複、回信……等等。
所以,一直到今天,埃米爾才得到係統關於“長高”的肯定答複。
男孩兒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波光粼粼的海麵,像是風吹皺了水麵,微波蕩漾。
他看不到無形的係統,所以視線沒有落點,不過完完全全能看出埃米爾的好心情。
他嗓音裡都是興奮:
“我能再長高一點,是不是?!”
係統:【嗯……簡單來說的話,是。】
埃米爾發出一聲怪叫的歡呼。
他攥著拳頭,迫不及待。
【那我要怎麼做?要閉上眼睛嗎?還是要念什麼咒語?我知道沙讚是要喊咒語的哦,我要喊‘係統’嗎?是不是要換衣服什麼的?大家好像都很喜歡披風,我要找個披風嗎?我喜歡那條藍色的新床單!還有緊身衣……對,緊身衣哦,我沒有這個,我也沒有戴安娜的那些東西。對了,我要不要換上新裙子!戴安娜有送我和她戰衣一個圖案的小裙子呢!】
係統:【……】
它聽著宿主在那嘰嘰喳喳發表著沒邏輯的話,愣是壞心眼地什麼都不講。一直等到埃米爾自己都找不到話說了,它才施施然開口:
【埃米爾。】
【……咦?】
係統故作高冷道:
【你沒有發現……你已經長高了嗎?】
【誒?!】
他站在鏡子前麵好幾分鐘,眉毛都纏到一起去了,愣是沒辦法確認自己是不是長高了。
埃米爾又一次狂奔出門。
房子裡回蕩著小孩子沉重的腳步聲,他直接衝到樓下,興衝衝地抓住已經回自己的位置休眠的機械臂,嗓音拔高,興奮得不得了:
“妮妮妮妮,快看看我現在有多高,快快快!”
妮妮管家應聲出現。
她沒有用機械臂進行傳統的測量,而是通過托尼曾經在房子裡裝好的高科技設備,精準地報出一個數字:
“139.9。”
埃米爾一愣,使勁兒點頭:“一四零了是吧!一四零了是吧!”
妮妮糾正:“是一三九點九。”
埃米爾挺胸抬頭,充滿飛一樣的自信。
他語重心長:“妮妮,這個情況下你說一米四就可以了。”
小孩子看著還有點嚴肅。他板著臉,挺直腰板,眉心還有點皺。結果小孩子嚴肅起來都沒兩秒,立刻破了功。
埃米爾幾乎是尖叫著跳起來。
他撲到機械臂身上,抱著冷硬的機械臂在上頭親了一口,然後蹦蹦跳跳地開始滿屋子亂竄。
他太興奮了。
他看起來是十歲,他的心智甚至有些不像是普通的十歲人類幼崽兒,可事實上,他是被定格在這個年紀。
儘管小孩子始終樂觀開朗,也沒有因為長不大而想不開。但在他盼了這麼久的“長大”真的擺到麵前的時候,埃米爾真的太開心了。
他在每一個房間裡轉圈。
除了公共區域外,這棟上下兩層的房子一共六個房間。三間作為臥室在二樓,另外三間是娛樂遊戲室等等,就在一樓。
埃米爾轉了兩圈還是興奮,最後跑到樓上去拿手機。
他平常是把特雷弗送他的手機放在雙肩包裡的,常用的是快銀送他的那個——當然,直接喊妮妮也是可以通過手表打電話。
話嘮的小朋友一口氣打了三個電話,從戴安娜到查爾斯再到他試探性地打出去的“埃裡克”。
出乎意外,這回電話響了幾聲,接通了。
埃米爾舔舔嘴巴,剛想開口,話筒那頭傳來了柔和的女聲:
“埃米爾?”
“珍妮特!”埃米爾頓時興奮起來,“埃裡克回去了嗎?不對,好像盧卡斯說他先把手機拿回去的……大家怎麼樣?!有沒有想我哦?邦妮有沒有長高?烏托比婭呢?姐妹你有沒有嘗嘗我買的棉花糖?超好吃哦!”
珍妮特笑了。
她無聲地展開笑顏,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柔和的笑意。她聽著小家夥的講述,在埃米爾暫時結束話題的時候,插進話:
“埃米爾,你知道……在島上,沒有信號,我們接不到電話嗎?”
埃米爾:“嘎——?”
接不到嗎?!
等等,不對,什麼是信號?為什麼我大兄妹島沒有這個東西?!看來我想要改善大家生活這件事兒,任重而道遠啊……
埃米爾頗為惆悵地想。
話筒那頭的珍妮特不知道可愛的小孩子已經發散了思維,她笑得不行:“我們吃到了你的糖果。”
她輕聲說:“你的禮物大家都很喜歡。大家也……都很想你。”
埃米爾點頭,覺得大家想他沒毛病,畢竟他這麼棒,沒人不喜歡埃米爾嘿嘿。
不過小孩子還是敏銳地發現了“盲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