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米爾和彼得來到博覽會的時候，天已經差不多黑透了。
作為紐約此刻最大的科技類活動, 又是斯塔克這個名字做招牌, 就算已經開幕了兩天，來往的人依舊不得了的多。
彼得縮著肩膀, 在入口的人群中擠出來, 手裡墨西哥卷餅都被擠變了形。他心有戚戚地回頭：“今天的人不比前天少。”
埃米爾正小心翼翼地護著手裡的巧克力甜筒, 奶油冰淇淋被護得很好, 上麵隻有尖尖被埃米爾咬掉了，巧克力醬都還乾乾淨淨的。
從人群裡擠出來的第一件事兒是低頭再咬一口。奶油冰淇淋的甜香與巧克力醬的味道在口腔裡交融, 埃米爾滿足地眯著眼, 語氣那叫一個理所當然, 眼神還帶著點意味深長：
“那肯定的。畢竟‘斯塔克’的名聲夠響亮, 對吧？”
彼得·鐵粉·帕克：“是的！衝著斯塔克先生的名字, 也有很多人會來這裡看, 何況這次的博覽會不止斯塔克一家公司, 這裡展示出來的科技，包括一些能對外發布”
他也咬了一口卷餅, 眼睛在寬敞的園區掃了一遍。他顯得有些遲疑：
“……所以……我們到了，現在應該怎麼做？”
在他遲疑的時候，埃米爾已經哢嚓哢嚓咬到了甜筒脆皮。他舔掉嘴角的巧克力醬, 順著人流, 慢悠悠地邁起了步子。
“那就——複製一遍。”埃米爾說，並且在手表上點了點，調出博覽會的底圖, “把你前天晚上去了哪裡記清楚了，我們重走一遍。”
不得不說，托尼為了搞博覽會，這次可以說是沒少費工夫。場地，人工，包括整體的設計。
托尼提出重新辦博覽會的時候，就有跟埃米爾聊過。他雖然說的不是很仔細，不過埃米爾聽得出來，托尼辦這次博覽會，也屬於家族式的“繼承”，算是他的一點執念，又或者，一點執念。
而這場落在托尼手上的博覽會，就要辦得比從前的斯塔克更出色。
博覽會中的場館分了好幾處，不同的項目不同的公司都有，而且公司與公司之間的合作密切，很多公司，包括韋恩保險公司都跨著幾個城市，在斯塔克博覽會混了個小場館。
至於彼得……
“上次因為著急去場館中心等待斯塔克先生嗎，”他笑得有點羞澀，“我們一開始看得不是很仔細。現在看看——很有趣呀哈哈哈。 ”
埃米爾看著他的小夥伴，微笑。
單純重複彼得的路線，他們就花了差不多三個小時，看到了各個科技公司的場館，甚至包括前段時間被逮捕的萊克斯·盧瑟名下的萊克斯企業。再往前走，就能看見奧斯本的牌子。
在瞧見“奧斯本”的時候，兩個人互相對視一眼，忍不住想起正在英國艱難讀書的小夥伴。
埃米爾看了一眼手表，做出無可奈何的表情：
“倫敦過了午夜了。”
彼得嗯了一聲：“就是不知道……哈利什麼時候能回來。他走之後就再沒回來過了。就算是聖誕他都得留在倫敦——他說過，他其實很想回來，可他爸爸不同意。”
都認識這麼多年了，又有小秘密做支撐，埃米爾對哈利家的事兒還是有些了解。
少年搓搓鼻尖，有點唏噓：“哈利他太在意他父親。”
彼得沒接話。
他們已經走過了奧斯本企業瞧上去就很高端的展台，往前走，就是一家沒有掛牌子的展台。
大概是為了分流，博覽的會場並不是把有名氣的大公司全部聚在一起，很多小的展台都被插在大公司的展台中間，埃米爾他們麵前這個應該就是。
在他們倆快要靠近的時候，彼得突然停住。
他胳膊抬起擋在埃米爾麵前，把小夥伴往後推了推，同時，另一隻手按住了頭，表情都變得有些痛苦。
“怎麼了？”埃米爾瞬間警惕起來。
他捉住彼得露在外麵的手腕，治愈力瞬間完成探查，可是根本不知道為什麼彼得會感到不舒服。
彼得還是按著額頭。
他五官都扭在了一起：“我不知道是什麼，我腦袋裡像是在嗡嗡地叫，就像是——一種警報！”
他閉上眼睛，一抬手，指向他們不遠處，那家展台旁那幾個黑衣人。
埃米爾看了過去。
說實話，來來往往的人中，看熱鬨的遊客外行人居多，來聚堆的內行交流人要少。但是被彼得指出的那幾個人，既不像是遊客，也不像是研究人員。
帶頭的好像是個中東亞裔，光頭，肌肉虯實，身材極其壯碩，比身邊那兩個健壯的白種人還要高大。他們全都穿著一身黑，戴著墨鏡，手插在口袋裡，衣服鼓鼓囊囊地，好像藏著什麼。
下一秒。
隻聽“轟”的一聲，為首的中東大漢直接衝進了防禦幾乎為零的展台。脆弱的展台裂開巨大的裂口，木板斷裂，而中東男人攥著結實的拳頭，一拳砸向了透明的加強玻璃。
彼得目瞪口呆，傻乎乎地站在原地，剛剛還按在腦袋上的手放鬆下來：“警報聲沒了，不是，我是說——他們這是在做什麼？”
這一切都是發生在一瞬間的。
彼得話音剛落下，真實的警報聲尖銳響起，同時響起的還有人們的尖叫，以及刺耳的槍聲。
剩下兩個黑衣人丟了外套，露出身上鼓鼓囊囊的武器。他們咧著嘴角，露出扭曲而興奮的笑容，扣動扳機，噠噠噠的槍聲響起，隨意掃射著。
能看出來，他們的本意不是傷人，更像是在表明一種“清場”的意思，擊中了燈泡，擊中了裝飾，讓這一片空間陷入混亂。
可在人流密集的地方開槍，流彈不長眼睛，埃米爾眼看著有人被誤傷，直接慘叫一聲趴到了地上。
埃米爾也被彼得一個撲倒，按在了地上。
少年的聲音帶著些茫然的不知所措，甚至帶著些顫抖；他的語速很快，快到埃米爾都反應不過來。
“先躲起來，”彼得咬牙，“你先去奧斯本那邊，我——我好像能看清他子彈的軌跡，我去把受傷的人帶出來。”
他說完，靈巧地從地上跳起，毫不費力地一把拉起埃米爾。他隻推了一把埃米爾，就做了個下腰的動作，躲開一發子彈，墊著腳跑兩步，粗暴地拖著那個受傷的男人回來，看到埃米爾沒走，彼得表情帶著驚恐，另一隻手捉住埃米爾，一起拖著跑了。
——毫不費力。
彼得拉著埃米爾躲在了展台後麵，眼睛還是忍不住往外瞟。
“斯塔克先生知道了嗎？”
倒黴蛋背後中了一槍，已經失去意識。埃米爾接手了那個倒黴蛋，治愈力準確輸出，先給他止血，做點不會暴露自己的緊急處理。
他一邊給倒黴蛋處理，一邊給出肯定的回答：
“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