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紀伯猶豫,月璃越發肯定,這二道商不隻是程家私業那麼簡單。
“那些暗衛還有多少?”月璃沒法解釋,隻能讓紀伯不問。
紀伯不自覺地鬆了口氣,連這個也知道,那定是侯爺告知。
“侯爺出事的時候損失慘重,如今隻還有二十人不到。”
月璃眼底黯然,十餘年,程家如流水般的銀子出去,訓養暗衛,父親也還是著了道。
“撥一筆銀子,好好安撫死去弟兄的家人,這件事,你辦好。”
“是。”
“父親出事,可有拿到什麼有力的證據?”
“有。”
“那就好。”不知想到什麼,月璃的眉頭一皺一鬆。
片刻後問到,“是二叔和丞相府做的吧。”不是疑問,是敘述。
月璃的語氣,很冷靜。根本不像一個十來歲的姑娘,最重要的是,丞相府是她的外祖家。
“是。”
紀伯抹了把汗,這樣的小姐,他像第一天認識一樣。
月璃沒有在意紀伯的探究,畢竟,也沒法解釋,就讓大家以為她因為父親的死改了性子,再好不過。
“紀伯,如今我有幾件重要的事交給你。”
“小姐吩咐。”
“一是好好教導阿雪,往後我不在長安,她就是程家商行的大掌櫃。“
二是把咱們商行裡的細作一個一個揪出來,我這裡有一份名單,你照查就是,如今父親不在,正好清理一遍。
三是把前麵的賬和二道錢徹底斷開,不要有任何聯係,用前麵的錢開設善堂,花的錢,賬往大了報。”
紀伯又是一驚,看起來小姐並不打算把生意交給侯府,這樣也好。不過,那份細作名單是哪裡來的?……
紀伯腦子裡一個接一個的問題砸過來,從大小姐一回長安,他就發現大小姐和以往不同,確實人要經些事才會長大。
“是,這善堂,不知小姐想做何用?”
“就做孤兒救濟吧,若他們願意,以後可以留在鋪子裡。”
“是。”
“二道商的管事是誰。”
“城南藥鋪的管事林山。”
“給他另外安排一個合理的身份,調到我跟前當差。”
“是,”
“如今是誰管著二道商的賬?”
月璃不知道為什麼父親要弄這一出,私產之下又做了一個二道商,原來覺得可能是數額太大,惹人矚目,如今看來,或許不是。
她覺得自己一定遺漏了什麼,腦子裡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但就是抓不住。
“曲三娘。”
“原來是她,離人歸是程家的?”
“是。”
“怪不得……。”月璃喃喃,恍然大悟。原來前世離人歸幫她,是這個緣故。
離人歸是長安的一道標誌,是一個大型交際場所,紅袖添香的姑娘皆是賣藝不賣身。
離人歸和其他風雅場所最大的不同,是因為它還是一座拍賣場。
每季一次,拍賣的都是些稀有之物,絕不濫竽充數。
離人歸出品,必是精品。
這是離人歸在外的名聲。
還有一個是普通人不知道的,離人歸不僅拍賣物品,還拍賣消息。
離人歸,就是一座錢山。
能開設拍賣場,又能做成這件事,這個曲三娘確實是個人物。
且能在父親不在後那麼多年屹立不倒,可見其厲害。
不過,她不認為父親一個沒有實權也沒有勢力的侯爺,能罩住風頭大盛的離人歸。
離人歸真正的靠山,是誰?
除了那件事,父親他,還有什麼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