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月璃明裡暗裡做了那麼多,有婚書,又交換了信物,這下定,也就是走個過場。
“婚期前我就會回京城。”
“嗯。”玉陌的語氣總是淡淡的,卻不會讓人覺得是在敷衍。
而是一種從上往下看,心中篤定的平和,讓人有安全感。
就好像,他什麼都知道,什麼都能擺平,無論你做什麼決定他都可以應對,仿佛不會有什麼事情可以讓他心生慌亂。
“他們,什麼時候去北地。”
月璃問的是孟思恒,玉陌以為她問孟楚言。
“入秋時。”
“哦。”和前世一樣。
月璃有些傷感,孟思恒對她當然是特彆的,她們是發小,一起長大的情意。
以後,再也見不到了。
玉陌將月璃的情緒儘收眼底,試圖轉移她的注意力:
“聽阿恒說,你的舞很好。”
“還行,你想看嗎?”
玉陌無聲地看著她,而後點了點頭。
月璃被他看得有些臉發燙。
“下了定,我們現在就是未婚夫妻了,那,這就算我送給你的謝禮,謝謝你百忙之中還要抽空忙我的事。”
月璃的神情依舊認真,一字一句說得無比誠懇。語氣裡的歉疚卻讓玉陌覺得有些不舒服。
“你伴奏可好?”
玉陌應聲,讓人拿來了玉笛,月璃解下肩上的薄鬥篷,邁入花樹下。
春花開得嬌豔,笛聲悠揚而起。
月璃一襲湖青煙紗碧霞羅,廣袖隨著旋轉被風揚起弧度,清麗絕塵的臉在期間若隱若現。
身姿曼妙,衣袂飄飄。
如九天玄女踏風而來。
蹁躚隨著音律,配合地天衣無縫。
垂眸抬望,四目相對。
耳邊的聲音,悄然消失不見。
一眼萬年。
玉陌終於確認:這是他的劫難。
這麼多年,他第一次為了彆的事、彆的人分心,當他發現有這樣的苗頭時,竭力遏製自己不要多想。
他做了許多從來不會做的事來分散注意力,但是結果是徒勞。
彆說那些人不會允許,他自己也不會允許。
但有些事情,不是說不允許就不會發生。
就比如今天,本來送個信就可以,但是卻鬼使神差地喚她來見了麵。
這樣的意外,十九年來,是第一次。
擾亂心思的事情,要排斥。
不能掌控的東西,有危險。
他知道。
……
前山高處,有人聽見笛聲看過來,金色的麵具在陽光下閃著光芒。
女子裙裾飛揚,在花海裡翩然起舞,身姿輕盈如蝶,體態優美似仙。
風過處,花瓣紛紛揚揚,落在舞動的女子身上,鞋襪生香。
“是孟家大公子。”
“還有程家大小姐。”
“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可惜了。”
“那孟大公子的病真的治不好嗎?”
“治不好,連京城的禦醫都看過,不行的。”
“老天也嫉妒他們的愛情。”
“誰說不是呢。”
“一生能愛過一場,也無悔了。”
小姐們惋惜的羨慕的小聲議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