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設得精巧。頗有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的意境。
萬秋寺本就在山腰,這座小院比主寺更高些,在山
這一邊,視野看過去,能見到大殿一角和重巒疊嶂的山峰。
雲深不知歸處,草木不論春秋。
這樣的自然景致,總是讓人心曠神怡。
怪不得孟思恒說他情致高雅,脫俗世外。
禪房內,布置簡潔,滿室茶香。
“兩位施主,請坐,這是萬秋山上的野茶樹,早春時采的嫩芽,焙淨曬乾而得。”
清竹的聲音慢慢悠悠的,透著一股禪意,卻一點也不突兀,好似他就該是這樣的。
兩人坐下。
月璃端起杯子,清新怡人的香氣撲麵而來。比不得宮裡的貢茶,卻彆有一番風味。
“大師是哪裡人,家住何處?”孟思恒看向清竹。
她第一次遇到清竹,心咚咚咚半天,人走了都不知道。
第二次見清竹,也是偶遇,打了個招呼:阿彌陀佛,貧僧清竹。
第三次見清竹,是孟思恒各處打聽來的消息,然後在寺中住了兩日探知住處找過來。那一次她隻在外頭,悄悄地看了兩眼,卻不敢進來。
“貧僧四海為家,天地之大,處處是家。”
“大師可成家?”
“不曾。”
“大師可想還俗成家。”
“不想。”
“大師可想還俗?”
“不想。”
孟思恒苦惱地憋了一口氣,腮幫子向兩邊鼓起來,煞是可愛。
“大師這裡經常有人來嗎?我是說女……女施主。”
“沒有,施主是第一個。”
“不對,是我和阿璃。”
“我記得半月前,在院外,見到了施主。”
孟思恒糗得立馬抬起手放在額頭擋住視線,身子微微向後:嚶嚶嚶,好丟人。
趕忙喝了兩杯茶壓壓驚,“我隨便逛逛,嘿嘿,逛逛,你這裡景色很美。”
孟思恒兩手捧著杯子,眼珠子左右亂轉,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大師,你一個人住這裡害不害怕?”
“不怕。”
“不然我搬過來和你做鄰居吧……”
“咳咳……”孟思恒話還沒說完,月璃實在是聽不下去了,趕緊製止她。
孟思恒慕的看過來,月璃整張臉都寫著:過分了,過分了,過分了啊。
孟思恒像被霜打的茄子,噘著嘴:好吧,那我稍微矜持一點。哎呀,可是怎麼辦,人家就是想和他做鄰居啊,這樣就能每天看到他啦。
嚶嚶嚶,想想就開心。
孟思恒如是想著,臉上笑成了一朵花,仿佛眼前的兩人根本不存在一樣。
月璃抬頭,簡直沒眼看,孟思恒犯起花癡來,真是,有點招架不住。
她抬眼四望,屋子裡除了一張桌子四個蒲團,一套杯具,一盞佛燈,再無彆物,牆上倒是掛著一張裱好的字畫,上麵隻一個字: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