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幕幕玉陌精心安排的場景裡,一幅幅色彩鮮明又生動的畫卷,刻在月璃的記憶裡。
夕陽下,月璃和玉陌並坐在小東江的岸上,看漁舟唱晚的愜然。
他們在一起時,很少說話,但是氣氛總是和諧,沒有一絲尷尬,也嗅不到最初的疏離。
原來,一年的時間,也改變良多。
月璃常常覺得,若是和這樣的人過一生,也算很好。
“你這樣曬太陽沒事嗎?”月璃還是有些擔心,曾經的玉陌,就如同暗夜裡的生物,晝伏夜出。若白日必須出門,那一定得是裡三層外三層的裹住,隻露出個人形。
在江南時,還一直帶著帷帽,這會,隻有半張麵具。
從前,孟思恒在府中都幾乎很少見著玉陌,更彆說其他人了,可見玉陌病得嚴重。
玉陌搖搖頭,“沒事,許大夫的醫術很好,從前的那些症狀,如今對我幾乎不會再有很大的影響。”
月璃點點頭,“那就好。”
隻是遺憾,沒能將你治好。
“玉陌。”
“嗯。”
“你有沒有想過,若是你的病好了,以後要過什麼樣的生活。”
“沒有。”他在未央宮那一場大火中,死裡逃生,便隻有一個方向,殺了他的叔叔,昭告他的罪名,為父母討回公道,名正言順的,把屬於自己的江山,奪回來。
月璃看了他一眼,眼中帶著可惜。是啊,將死之人,想什麼未來。
“你呢,有想過以後要過什麼樣的生活?”
“想過的。”她會帶著孩子,尋一處有清澈溪水的城郊,買一個漂亮怡人的莊園,裡麵有花有樹有溫泉……。
後麵的話月璃沒有說出口,怕他聽了難過。
玉陌也沒有問,他有些擔憂,她向往的以後,和他背道而馳,他卻無力改變。
玉陌心中有些挫敗感,自己還是不夠強大,所以對於不確定會害怕。這些額外的情緒,總是會因為月璃而出現。
“好遺憾,我成親阿恒不在,她成親我或許也不能在。”月璃想起去江南時,和孟思恒一起在湖邊看夕陽的場景,如今天各一方,很是感慨。
玉陌靜靜地聽著,眼睛看向平靜的江麵,沒有說話。
“京中你可有要好的友人,若是有要下貼邀請的,你讓人告訴林山。”
對於京城,月璃覺得自己比玉陌熟悉些,念著他又身子不好,不得勞心勞力,想當然的就把這些事攬到自己身上。
“好。”玉陌接受她的好意,隻是突然一下,很是討厭孟家大公子的稱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