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傳到丞相府的時候,蕭夫人是一萬個不相信,跌跌撞撞地來到雲刹寺的後山。
一隻鞋靜靜地躺在那裡,蕭夫人撲過去,身後的丫鬟婆子齊齊上前拉住勸慰。
蕭夫人雙目渙散,不停地搖頭,無力的跌坐在地上,手下有個東西,下意識地拿起來一看,是白玉牡丹流蘇簪。
這個簪子她一眼就認出來,上麵墜著的明珠,是她出嫁的時候,她的母親給她的出嫁禮。
蕭夫人雙手顫抖,淚流滿麵,突然就捧著手失聲痛哭,“蓉兒……”
蕭夫人哭了許久,終於體力不支暈了過去,手裡依舊死死的攥住那根牡丹簪子。
丫鬟婆子七手八腳將人抬上了馬車,回了府。蕭老爺帶著一隊人到山崖下麵搜尋。
回到府中,蕭夫人便病了。
這些日子為了蕭妍的事情,一直緊繃著,剛剛把京兆尹那邊解決好,在想法子控製京城對於蕭妍的流言,就出現了這種事。
蕭夫人悲痛欲絕,哪裡還撐得住。
主院裡,下人們忙進忙出,又特地請來了禦醫,幾日過去,依舊是反反複複。
二姨娘在遠處瞧了兩眼,嘴角掛著幸災樂禍的笑。
書房裡。
“如何?”蕭丞相沉聲問道。
蕭老爺勾著背,語氣帶著些惶恐,“沒看到人,隻有被野獸撕碎的外裳,丫鬟們確認過了,是蓉兒的,還有首飾釵環……”
蕭老爺越說聲音越小。
“如此說來,蓉兒是遭遇不測了?”
察覺到蕭丞相的怒氣,蕭老爺頭更低了,不敢說話。
“是意外還是人為?”
“現場沒有打鬥的痕跡,也不見淩亂,丫鬟們說,並未聽見蓉兒呼救,兒子以為,以為……”
蕭老爺看了一樣蕭丞相,不敢說下去。
“以為如何。”
蕭丞相一拍桌子,蕭老爺嚇了一跳。
“兒子以為,蓉兒有可能是自儘。”
“胡說,我丞相府的嫡大小姐,禦賜的平王正妃,怎麼可能自儘。”
蕭丞相怒不可解,他這些日子生的氣,比往日幾十年加起來都多,還憋屈,一樁樁一件件,倏忽而至,打得他有些措手不及。
他看著這個大兒子磨磨蹭蹭的樣子,又是氣不打一出來,“行了行了,這件事情我自會派人查個水落石出,現在蓉兒不在了,和平王府的婚事才是大事。”
“讓妍兒嫁過去,身份相當,而且妍兒一心想嫁入平王府……”
蕭老爺一想,脫口而出,說到一半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
蕭丞相一雙鷹厲的眼看向蕭老爺,“什麼叫妍兒一心想嫁入平王府。”
蕭老爺“撲通”一聲就跪下了,戰戰兢兢地將這些日子裡,兩個女兒之間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糊塗。”蕭丞相拍案而起。
“你們兩個怎麼如此糊塗,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家規是什麼,不是做了錯事還有獎勵,不是任性就能夠獲得想要的,你們怎的如此拎不清,獎罰分明,愛護才有價值。
還有你們對妍兒如此,不是幫她,是害她,那是她自己造成的,你們卻讓蓉兒為妍兒的任性承擔後果,你們有沒有腦子,蠢貨。”
蕭丞相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他知道蕭妍出門出了事,卻沒有想到是因為那個原因離家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