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程雨瀅可有聯係。”蕭丞相又問,語氣裡透著不耐煩。
程二老爺想了想,試探著回答道,“有。”
說完注意著蕭丞相的語氣,聽到對方冷哼了一聲,暗道賭對了。
有了方向,接下來的答案就容易得多。
“她讓你做什麼?”
“都是跑跑腿的事。”這是最安全的回答。
“她有沒有叫你去見一個小倌倌。”
說到小倌倌,程二老爺立馬想到,丞相府嫡小姐蕭妍和小倌倌的事。
那時候,他和吳氏在京城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乞丐都不如,在市井中將蕭四小姐的事情聽全了十八個版本,對事情始末有了大概的了解。
心中略一琢磨:難道那小倌倌是瀅兒安排的人,倒是一招好棋。依著她如今在平王府的聲望和地位,沒了正經的嫡王妃,平王妃指日可待。
聽說,平王很是器重她,府中女子皆以她為首。不過,看目前的情形,那蕭妍和小倌倌背後的事,怕是丞相府已經知道了。
程二老爺當然沒有要幫著自己女兒的覺悟,當他察覺到情形如何的時候,心中想的是:在這件事情中,自己如何能有用,從而換取富貴生活。
“有。”程二老爺把頭垂得極低,在蕭丞相看來,就是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蕭丞相雙眼微眯,冒著危險的寒光,“你去找他做什麼?”
“回大人,是瀅兒讓我去送了封信,草民不知裡頭說了什麼。”
蕭丞相還未說話,又聽得程二老爺一臉痛心疾首,“我後來和她說過,這樣害人是不對的,蕭四小姐失了名聲就相當於丟了命,可是我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
我說的話她也不會聽,大人,我那個女兒,為了平王失了心智,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程二老爺怕蕭丞相不信,又補充道,“在侯府那時候,就是她想入平王府為妾,我和她母親不同意,好好的嫡女,去給人家做妾,這才給她定了親事。哎,沒想到她不肯,還離家出走了,我們和親家沒辦法交代,隻能對外宣布她死了。
哎,沒想到啊沒想到,她還是入了平王府,做了個妾都不如的通房丫頭,仗著有幾分姿色,幾分小聰明,倒是也得了眼,到如今卻連良知都沒有了。
我和她母親已經和她斷絕來往,這樣的女兒,就當沒生過,但是,每每看到她做惡,我這個心裡就如滴血一般,若有機會,我真想親自了結了她,為民除害。”
程二老爺說的抑揚頓挫,痛心疾首,不時捶打著地麵,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
蕭丞相往後一仰,這還問什麼,對方招了個底朝天。
果然是她做的。
賊喊抓賊。
蕭丞相一想到自己被一個乳臭未乾的丫頭,耍得團團轉,忽悠得那麼徹底,心裡湧出一陣屈辱感。
大手一抬,“啪”的一聲,桌子應聲而碎。
這些日子發生了那麼多事,他不能拿皇帝如何,也不能拿柔貴妃平王怎麼樣,一個小小的侍妾,他還收拾不了嗎。
蕭丞相呼出一口濁氣,看著地上有些瑟瑟發抖的程二老爺。
“我給你機會。”
“啊?”
“你說你要為民除害,我現在給你機會。”
程二老爺伏地跪拜,“謝過丞相大人。”低下的頭中,眼底的喜意蓋也蓋不住。
蕭丞相見多了這種為了利益賣兒賣女的,並沒有察覺到程二老爺行為的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