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雨瀅坐在馬車裡,放下簾子,閉上了眼睛。
無論她是那個家破人亡的程家二房大小姐,還是偏僻小漁村的孤女,過去如何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將來。
程雨瀅睜開眼,自動忽略外頭的議論聲,手輕輕地撫上小腹。
這個孩子,已經快三個月了。
她好像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程雨瀅的嘴角化開了淡淡的笑意,帶著些溫暖,這是她在那冰冷的宮中,唯一的慰藉。
馬車一路浩浩蕩蕩地出了城,直往雲刹寺而去。
舒妃娘娘久聞京城雲刹寺盛名,隻是一直沒有機會去看看。
前些日子做夢夢見菩薩,想來這個孩子亦是菩薩保佑而來,是以,這幾日,見著天氣好,舒妃請示了皇帝,想去菩薩跟前還個願。
皇帝見舒妃說得懇切,又感念她入宮許久出門透透風也好。
這才吩咐了禦林軍,安排了這一次出行。
孩子在腹中雖然還小,但是半點馬虎不得,隨行的太醫,便帶了兩個。
可見皇帝對舒妃的看重和喜愛。
對她,格外不同些。
後宮中,許多人眼紅亦是沒有辦法。原本還指望柔貴妃能與之鬥一鬥,誰能想到,柔貴妃好似轉了性子一般,不但沒有鬥起來,還去長秋宮喝了幾杯茶。
柔貴妃這邊不行,那些嬪妃便把主意打到了麗貴妃身上,奈何麗貴妃更佛性,每天都待在自己宮裡,連宮門都不出,更彆說見客了。
那些嬪妃沒有法子,隻能眼看著舒妃得皇帝青睞。
這舒妃,雖然位及妃位,但是看這個趨勢,升貴妃是遲早的事。
而且,兩個僅有的貴妃都沒有與之爭鬥之心,她們更是有心無力。
程雨瀅對這些心知肚明,對方好歹沒有直接動手,她也就眼不見為淨。
況且,那些人,根本入不了她的眼。
她要圖謀的,和那些女人完全不同。
自然,不會和她們一般見識。
從宮裡到雲刹寺,一路上,都有兵衛開道,閒雜人等近前不得。
雲刹寺原本也要清寺的,不過程雨瀅說不願攪擾百姓們上香的誠心,菩薩怪罪便不美了,皇帝自然不信這些菩薩鬼怪,隻是見她堅持,也就做罷。
馬車到雲刹寺的時候,日頭自己高高升起了。
在一群人的簇擁下,程雨瀅小心翼翼地下了馬車。
吳惜惜從後麵過來,迎著她,四周一下跪了一片。
;舒妃娘娘萬福金安。;
;平身吧。;
;是。;眾人嘩嘩站了起來。
美人雍容華貴,一股生人勿近的疏離感,以及不可直視的富貴光芒。
她頭戴珠翠,腳踩明珠,牡丹流雲紋的天錦絲,層層疊疊繡著繁複的花紋,卻不顯厚重。
隻覺得豔光貴氣逼人。
人群中傳來讚歎聲,大家都不敢看,隻撇上一眼,驚豔不已。
周圍的侍衛在一旁團團圍住,沒有人敢近前。
程雨瀅大大方方地受著大家的讚歎,沒有絲毫停留和示意。
隻是
程雨瀅往人群裡看過去。
她感覺到一道視線,一直落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