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聞時命不由己,在部隊,又是打前鋒,執行最危險的任務,生活不安定。
與其之後磕磕碰碰,倒不如還是保持現在的關係。
隻是這層關係明朗了,把原先的煩惱揪心儘數吹散。
他們倆都是很坦坦蕩蕩的人。
“我進去了。”蔣夜說,“明天見。”
聞時看著她的身影消失不見,才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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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裡少了家畜,農作物也越吃越少,明顯的改變是每天磨豆子隻能換兩根玉米了,再慢慢變成乾一天換一個饅頭。
李鐵柱的頭發變成了地中海,整日愁容遍布,跟在蔣夜後麵:“試驗田行不行啊?”
“我在試。”經過幾日的探索,蔣夜嘗試了靈氣、天然化肥種種手段,但是晶核裡麵的靈氣實在太少,神蛋殼倒是一片下去把她院子裡的農作物全救活了,不過神蛋殼是一次性資源,總共就那麼多,她肯定不能用。
放棄土壤後,她轉換思路,或許問題不在於田地,而是農作物身上。
山間許多野生植物,比如桑葚、薄荷這些都能吃,她有個大膽的想法,植物與人一般,也發生了一樣的變異。
能夠適應的被留下來,不能夠適應的跟喪屍一樣,生命凋零,被自然淘汰。
畢竟眾生平等,誰沒有那點DNA,沒有那點脫氧核糖核酸?
蔣夜讓李鐵柱摘了點山間野生植物回來研究,木耳、野紫蘇、茨菰,它們相比之前都有了或大或小的變化,在色澤、個頭上都變得更豔更大,主要體現在野蘑菇身上,一個個精致地完全不敢下口。
變異全是隨機的,有毒沒毒不可測,也沒人敢去吃,蔣夜隻能一個個登記下來,分類。
一共分為三部分:可以種植且無毒的、不可以種植的、可以種植但有毒的。
她根據山間野畜表現出來的情況一個個實驗,又在廢田裡反季節地種下了他們各種農作物的種子,一一對比。
這是一個浩大的工程,要拿出所有植物的最終結果來,不花個幾個月研究是不可能的。
蔣夜花了半個多月,蔥、辣椒、水稻、花生全不行,但還是發現了兩個可以適應的農作物,馬鈴薯和生薑。
馬鈴薯成長毫無問題,甚至在野外生長的毒性較高的野生馬鈴薯的毒性淡了不少,不需要高溫處理也可以食用。
在嘗試了上百種都是往毒性上跑,馬鈴薯往無毒進化簡直是太仁慈了。
而且它還可以當主食,真的感天動地。
蔣夜把實驗結果告訴了李鐵柱,後者很高興,把全村的種薯全都集中在一起,催芽後浩浩蕩蕩地種了下去。
在進行之前他先開始了一個全村動員,增加大家的士氣,不得不說,李鐵柱簡直完美適合七零年代,一番話說下來,“永不言棄的革/命精神”反複出現。
蔣夜弄試驗田太累,李鐵柱就體貼地免了她的工作還照樣一天給她一個饅頭或者一把蔬菜,不過受了傷的聞時倒是被他喊走了,說是幫忙訓訓村裡的人,當兵練。
時間漸漸逝去,村子慢慢走入了正軌。
雖然食物還是越來越少,但是大片大片種著的馬鈴薯還是讓大家看到了希望。
除了農作物外,蔣夜還嘗試帶白澤去尋找靈植,畢竟後者不同於農作物,全都活著,而且還有山海錄可以參考。
也不知道是運氣不行,還是靈植在為第三次異變醞釀,轉了好幾次,蔣夜都沒有發現一株。
天氣漸漸冷了下來,有一日,夕陽從天幕沉下,天空卻沒有黑下來,依舊是暗紅一片。
蔣夜在屋子裡記筆記,一抬頭,就看到四隻崽子站在院子裡,仰著頭看天,燭陰的尾巴豎起,尾尖直頂蒼穹,而鹿蜀和白澤毛如觸電般炸起,畢方崽崽更是拚命朝天“啾啾啾”叫,喙裡噴出半米長的火焰。
“現在幾點了?”蔣夜覺得奇怪,拿出掛鐘看了看。
晚上八點,而天空依舊是暗紅色。
“夜夜。”白澤跳進她的懷裡,環著她的脖子,軟糯的聲音隱隱透了點霸氣凶狠:“他們——都出生了。”
崽子話音未落,村子的西南角傳來了嘶吼聲和尖叫——之前她提醒過李鐵柱把普通人和異能者分開,雖然殘酷,但是以防萬一。
與此同時,後麵的山林大量起火,火勢洶湧,與暗紅的天際交相輝映,把院子一瞬間照亮。
野獸的吼聲此起彼伏,聞時從廣場往蔣夜家裡趕。
而遙遠的K省省會,暗紅色的天空下是大規模撤退的軍隊,窗子被血光染紅,鄧少將坐在辦公桌上,前麵的屏幕照亮了他的臉龐。
他的嘴角高高揚起,眸子中閃動著興奮的光芒——就好像是,想要一征天下的將軍,看到了他最得力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