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燃得到處都是, 布料化作了卷卷黑煙, 從窗子裡蔓延了出去。
“夜夜。”畢方崽崽撲棱雙翅, 青色的羽毛順滑堅硬，它嘗試了兩下, 眼珠子目視前方。
蔣夜還真以為它可以飛起來了，結果畢方崽崽撲棱了幾分鐘，單足沒站住，啪一下摔在了地上, 如往常一般滾在了自己的麵前。
蔣夜：“……”
“夜--”畢方抬起小臉, 張嘴。
“停。”蔣夜直接上下抵住了它的喙不然它噴火, 畢方崽崽忍得臉都紅了, 打了個飽嗝。
“你噴火不能自我控製嗎？”蔣夜把它扔在一邊，開始滅火, 家裡沒水，但是之前清理露台的時候多了幾個小山丘似的積雪。
“這是什麼情況啊？”焦味蔓延到樓下, 聞時爬了上來, 就看到蔣夜在那裡鏟雪, 而畢方崽崽麵朝著露台的隔欄板，呆毛垂了下來, 身體一動不動。
看到有人來，畢方扭頭，委委屈屈道：“夜夜……”
“閉嘴, 好好給我麵壁思過。”蔣夜邊說還指了個手勢, 畢方崽崽的一團火焰硬生生吞了下去, 繼續扭頭思考人生，圓圓的背影很是落寞。
“嘖。”聞時幫忙把火滅了，蹲在了畢方邊上，用小手指戳了戳它圓潤的身體，“家裡怎麼又一隻成精了。”
畢方崽崽默默往邊上挪了挪步子，茫然地看著聞時。
“聽不懂？”聞時嘴唇勾了勾，手指又戳了畢方幾下，軟綿綿的又很有彈性，他忍不住繼續戳。
畢方被他戳煩了，喙微微張開，一團火焰蓄勢待發。
“畢方，麵壁。”蔣夜輕飄飄投過來一眼，說道。
鳥崽身體驟然僵直，喙緊緊閉上，快速轉身繼續對著隔板欄，眼觀鼻鼻觀喙。
“不愧是我們陛下。”聞時豎了個大拇指，不繼續逗崽子了，站起身來，神色散漫，往屋內望了一眼：“還能住嗎？”
畢方的火勢太猛，屋子的床鋪和窗簾已經被燒乾淨了，牆體三分之一發黑，還有彌漫著的焦味揮之不去。
“住不了了，改成育苗室吧。”蔣夜說。
“我感覺你還挺高興的。”聞時附身，側著頭與蔣夜說話。
他靠得太近，連根根睫毛都看得清清楚楚，蔣夜欣賞了一會兒，突然伸手抓住了對方的衣領子，往下一拽。
聞時猝不及防，撞進了小姑娘戲謔的眼眸裡，耳根有點發燙。
“親愛的，上麵交給我，你去搬東西吧。”蔣夜嘴唇翕動，“等會我來檢查。”
聞時感覺大腦一片空白，視線裡隻剩下小姑娘開開合合的嘴唇，唇線弧度勾了一個完美的弧度。
他身體僵住了，蔣夜也不再說話，隻是這樣靜靜看著他。
他們倆氣息交纏在一起，溫度都往上跑了幾度。
畢方崽崽回頭看了一眼立馬捂住眼睛羞澀地轉身。
聞時卡殼了半晌才吐出下文：“你……好有經驗啊！”
“？？？”
他磕磕碰碰繼續說：“你好會撩，我都接不住。”
“……”去你妹的有經驗。
旖旎一瞬間消散，蔣夜現在隻想揍聞時一頓。
她鬆開衣領，從背後把他往樓下推：“趕緊去去去，弄不完彆來見我。”
“交給我你放心。”聞時後退著跨走兩步，身影快速消失不見。
蔣夜看著聞時的背影消失，回來看畢方，後者感覺到她的氣息，裡麵抱著她的手指蹭了蹭。
“你現在的詞彙積累可以聽懂多少了？”蔣夜問它，問完之後看著崽崽的小表情，自言自語，“我傻了。”
她用了半小時來測試畢方掌握語言情況，它現在聽不懂句子，但是懂手勢和簡單的詞彙，尤其對於麵壁兩個字，條件反射比喊它名字還快。
也是求生欲很強了。
蔣夜心想道，嘗試用簡單的詞彙和手勢與畢方溝通，讓它學會控製火焰，不然以後一喊夜夜就噴火怎麼辦？
弄好後，蔣夜把畢方放在肩膀上，一邊研究種植農作物一邊教它。
蔣夜指了指手心的種子，道：“萵苣。”
“蝸……”畢方小聲囁嚅，“居？”
“差不多了。”
崽崽隻要開始說話了之後學得便會快了，畢竟畢方也是神獸，而燭陰他們是在蛋裡的時候就學會基本語言了。
蔣夜就這樣一邊教它，一邊在露台種上耐冬的農作物，露台上種了萵苣、菠菜、韭菜，它們對於陽光的需求比較大，所以選擇了露天種植。
弄好後，蔣夜看了一圈，注意到牆體上爬著的變異爬山虎，把多肉植物拿過來，若木一看到新植物，還能覆蓋大片的地方，原先縮在小小一角的憋屈蕩然無存，快速寄生進了爬山虎裡。
“隻有在屋簷和頂層範圍，彆往下爬了。”蔣夜吩咐道，還很奢侈地給若木了一片半個手掌大的神蛋殼。
要知道，這家夥還是會吃人的，若是引起的動靜太大，把基地裡管理層驚動了怎麼辦。
若木晃了晃葉子，爬山虎迅速壯大，長長的枝條從屋簷懸掛下來，把整個露台都包圍在內---既可以擋住雪花，枝葉間的縫隙也能保證日光的供應。
弄完了露台的農作物後，蔣夜又回到屋內，找了幾個沒有用的泡沫箱，鋪上從家裡帶來的由神蛋殼浸過的優質土壤，種上一些對陽光需求不大的---小辣椒、大蔥、大蒜還有祝餘草等。
蔥蒜薑是調味必備，但是薑喜好溫暖的環境，蔣夜現在沒有LED照明係統和種植槽，沒法做到反季節種植。
她隻能繼續啃存糧。
這一批種子下去，奶奶留下的大半都沒了，隻剩下十包不到的種子春天種，以及一批發芽了的馬鈴薯種薯和一小袋來發豆芽的黃豆。
把泡沫箱一一搬到了一樓，放在了一樓的小陽台上，聞時已經把臘肉醃肉都掛在了室內，隨著冬風晃蕩。
蔣夜看了看，把自己僅存種植好的大蒜弄成串也掛在了大廳裡，生薑放在了乾燥避風避光處，其餘也一一放好---冬天唯一的好處大約就在這裡了，溫度低，食物保存時間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