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棄的城區大樓,不知數量的喪屍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遊蕩, 全是眼白的眼珠子, 潰敗泛白的皮膚, 還有腐爛發黑的傷口。
雖然越是現代化的區域喪屍越多, 但是叢林化也越不明顯。
在Q城最為繁華的一條商業街, 還能隱隱看見鱗次梓比的寫字樓, 偶有一些盆栽植物和綠化帶的灌木植物變異,點綴其上,更多的還是喪屍群。
誰也沒想到,十三軍、十四軍集結起來攻打烏托班的總指揮部會安排在這裡。
防彈加厚軍用越野嗖得從拐角處冒出來, 噪聲吸引了大量的喪屍群, 軍用越野渾然不知, 依舊踩著油門往一處鋼筋鐵網裡開。
鋼筋鐵網上林立著數十個哨台,鐵網外也停了不知數量的坦克,炮火轟炸下, 喪屍群被炸得支離破碎, 軍用越野順利被掩護著進入總指揮部。
陳閾從上麵走下, 在四五個迷彩服的保護下, 推了推鼻梁上的圓框眼睛, 慢慢走近中間的一個三層紅頂平房。
而十三軍的情報官——偵察參謀丁若, 則選擇留在了前線的野戰部隊。
十三軍、十四軍總指揮部。
丁中將坐在破舊的藍豔豔的塑料凳子上, 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頭發斑白, 手裡還拿著地圖, 上麵密密麻麻用各種顏色標了不知道多少點。
儘管現代高科技技術3D模型還能用,但是老人家還是依賴於這種紙質地圖。
辦公室裡就他一人,陳閾對著丁中將禮貌地敬了軍禮,然後搬著自己的手提坐下。
丁中將看著他電腦裡的數據就感覺有點暈,抖了抖手裡地圖的灰塵咳了一句,用老乾部古板的口氣說:“小陳啊。”
陳閾抬頭道:“丁中將,我正在看戰略部署的文件。”
“不急。”丁中將卻扯了另一句話,甚是嚴肅地問,“你會看等高線地圖嗎?”
“???”陳閾有點不解,“會一點點。”
“現在很多人啊,連等高線地圖都不會看了,可怎麼在叢林活啊!”丁中將又甩了甩自己手上的紙質地圖,吐出一句。
陳閾懂了,放下手提恭敬道:“您說的很有道理,畢竟現在通訊設備無法恢複,誰知道這種科技還能依賴多久,還是原始的辦法好。”
丁中將跟個老頑童似的,聞言才滿意了,說:“來,過來看看,我的清楚。”
陳閾起身,幫忙把丁中將的那張等高線紙質地形圖鋪在了桌上,等著他指示。
“這是我們現在的軍隊部署,防線、前線、後勤,基於軍隊的聯動性和機動行出發——”丁中將親自講解,說了一半看到陳閾沒什麼反應,停下狐疑道,“你真的會看嗎?”
“......”陳閾一個高知識分子再怎麼著等高線還是會的,說,“我會,您說。”
“那你給我指一下山脊和盆地在哪裡。”丁中將不容拒絕道,語氣宛如授課的地理老師。
被看成了初中生的陳閾:“......”
半小時後,陳閾總算證明了自己會看等高線,磕磕碰碰地明白了戰略部署。
他們這次采用了磨時間的方法,除了剛開始會進行一輪強攻調出普通幸存者外,其餘隻會采取小規模的襲擊。
按理說他們在這裡待得越久,浪費的物資越多,而且缺少了十三軍隻剩下十四軍的C城也多一份危險。
但——
“我認為您的想法十分正確。”陳閾道,“我們還是需要烏托班的異能者來管Q城,而且——大家還是同胞。”
“我聽說你是繼承遠古大神基因的異能者?”丁中將沒回他那句話,反而扯了另一個話題,手指在桌上輕輕按壓,他的氣場很強,依稀還能辨彆眉眼間刻著的光輝歲月。
“遠古大神基因又如何?這個時代還是靠你們的。”陳閾笑道。
“不好說,現在才末世半年。”丁中將道,“我這把老骨頭一點本事都沒,遲早要被淘汰,現在需要的是有能力又有領袖氣概的年輕人。”
“聽老人家一句話。”丁中將拍了拍陳閾的肩,搖搖頭道,“總軍區的平衡已經臨近爆發點了,多為自己想條後路。”
“我有後路。”陳閾道。
“那就好。”丁中將不怒而威的臉笑了,“我能順便求你個事嗎?平衡打破之後,幫我照顧下我孫女,丁若,他爸媽都被埋葬在深海裡了,我隻剩下她了。”
陳閾嘴唇抿成了一條線,眼睛反射著太陽光,不知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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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ft公寓裡的深色窗簾緊緊閉著,大廳裡隻有迷穀花依舊明亮,穿梭在薲草林裡,底下的農作物各種各樣,鮮紅的小辣椒與黃澄澄的土豆、大蔥遙相輝映。
疏忽,密集的槍聲劃破了靜謐的基地,炸進了死氣沉沉的幸存者區,也在燈紅酒綠、夜夜笙歌的烏托班掀起了驚濤駭浪。
崽崽們全醒了,但是沒有慌亂,六隻崽崽乖巧地排成一排站在大廳裡等著蔣夜。
蔣夜推門而出,拉開小陽台上的窗簾,往外看,基地的西南角火光衝天,密集的戰鬥機在空中盤旋。
“十三軍攻占烏托班行動開始了。”蔣夜轉身,正好看到出來的聞時,他輪廓硬朗,身姿挺拔,散發著凜冽的氣場。
聞時手裡拿著醫療包,還有一個黑色的金屬盒子,一塊遞了過來:“陛下,幫我一下。”
“這是什麼?”蔣夜做手勢讓崽崽們去看著外麵,接過了那個黑色金屬盒子,打開發現是一個豆大的微型設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