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屍的嘶鳴聲如奪命的鼓聲響起, 紛遝而至，大量的軍卡車從內城開出去, 運送著炮|彈與兵力，不超過十分鐘, K省基地各處炮|彈與硝煙不斷, 高溫火焰將四周點亮。
黎長官觀察了會燭陰的麵部表情, 他太了解後者了, 捕捉到訊息後, 黎長官默不作聲地撿起了掉在地上的槍，轉身離去。
他一邊把軍裝袖子挽上去, 露出有力的手腕，一邊對著邊上的人說：“把外調的兵力全部撤回來，喪屍群解決後, 清點人數, 檢查武器儲備, 全軍進入一級戰備狀態。”
副官微愣：“不再爭取一下嗎？”
“沒用了。”黎長官冷淡地吐出一句, 眉眼間滿是寒意。
黎長官草根出身, 爬到這位置吃得苦比彆人多多了, 他素來是個高效率的人，無論是當即決斷手刃了對自己有恩的瘋子鄧少將，還是之後敢於與首都基地叫板、拒絕高昂的納稅。
而現在, 麵對燭陰的倒戈, 即使隻是一句不能代表什麼的話, 黎長官也選擇了這麼做。
副官應聲, 跟在黎長官後頭，往軍卡車那邊走去。
“不走嗎？”黎長官扭頭望向蘇誌，平淡無奇的臉上卻有讓人背脊生涼的寒意，他嘲笑，“還是你也想去另一派？”
“我永遠是K省戰區的人。”蘇誌說完閉嘴，不再停留，隨他一起上了輛步兵戰|車，修長的身影消失在了後駕駛座裡。
車輪滾動，揚長而去。
蔣夜注意到了，身形未動，看向前麵走過來的崽崽，後者步履穩重，遠古神獸的特征在他身上融合放大，成了獨一無二的鐘山之神。
“黎長官說K省基地的製度是最完美的，基地就該如此管理，但是他騙了我。”燭陰突然開口說。
蔣夜意識到崽崽並非不知，他也在學習，嘗試去融合到社會裡。
K省基地能夠發展成一線基地，燭陰功不可沒，這兒的幾乎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是靠著對鎮城大佬的信賴而活。
燭陰能力強，也擔起了鎮城大佬的責任，而責任讓他快速成長了。
“我們也有信仰，我們的信仰便是新憲|法、新文明。”蔣夜不再是用哄小孩子的方式跟崽崽說話，而是跟宋上將等交談一樣，道，“我們向往末世前那個社會，儘管它也不是那麼美好。”
“那個社會會讓K省更好嗎？”燭陰又問。
“不敢保證，但是不會比現在糟糕。”蔣夜轉移視線望向了那邊的火場，緩緩出聲。
“我相信夜夜。”燭陰說，臉色未產生一絲的遲疑。
蔣夜臉上浮現出了絲笑意，她抬頭說：“崽崽真的是一位大基地的鎮城大佬了，以後會跟基地一塊更好的。”
邊上眾異能者團團長忘記了逃跑，燭陰的每個字他們都聽得真切，但是他們似乎缺少了理解能力，聲如蚊蚋。
“我剛剛是聽錯了嗎？燭陰要換隊？”
“貌似是的。”
他們竊竊私語，滿臉皆是遮擋不去的震驚。
正好那頭的人轉了過來，燭陰轉身，直麵這些異能者團團長，後者噤若寒蟬，情不自禁往後縮了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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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夜不知道燭陰是怎麼處理那些異能者團團長的，但是崽崽不再是小時候那麼草率的崽，在大事上會有些思考，應該不會把他們直接弄死。
她要先離去，於是扶了扶肩膀上的混沌崽崽，一把勾住行駛著的越野車後座車窗，後背彎成一道驚人的弧度，便鑽了進去。
“我們先去難民區，解決完之後便離開K省，等軍隊到齊了再進行攻城。”總負責人專心致誌跟著對講機說話，完全沒注意到邊上又進來了一個人。
“燭陰不會參戰了，可能也會幫我們。”蔣夜看他放下了對講機，冷不丁說了句。
“我忙著呢，彆管其他事了。”總負責人頭都不抬，往後揮揮手，繼續低頭說，“對，我們趕緊退，小心點，打猥瑣戰法，我們新編兵還弱小，保存實力更重要，等我跟高原基地請示。”
蔣夜未語，等著總負責人反應過來。
她在心裡倒數，還沒數到三呢，那總負責人抬頭，臉色瞬變，對講機都差點扔了，轉過來直直看著她：“你剛剛說什麼？”
蔣夜又重複了一遍，補充：“宋上將提供了一支軍隊，38軍改編成的新編八軍，還有半月後到達K省基地。”
總負責人微頓，半晌才喃喃自語：“好，好。”
他保持靜止約半分鐘，下一秒又跟著對講機吼：“彆退了！退什麼退！慫毛啊！給我剛起來！我們可是新編軍！”
蔣夜：“......”
越野車跟著車隊一路到達了城西，破敗的建築逐漸出現在了眼前，高低錯落，原先的老城區演變成了難民區。
——聽說這片地段不收租金，所以安家落戶的人挺多。
軍隊大批量進入，無數居民不明所以，但還是從筒子樓或者宿舍蜂擁而出，帶著自己為數不多的物資，蔣夜一路看過去，沒看到喪屍，烏泱泱的人頭倒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