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一聲, 純白堅固的防盜門被踹翻，喪屍群一擁而上, 從裡頭跑到月色之下，殘缺的臉部被襯托著更加可怖。
燭陰站在隊伍最前頭, 抬抬手, 雷網瞬間撲了出去，勢如破竹，在喪屍群中蔓延，前排的那些迅速受擊，紛紛倒了下去。
聞時帶著其餘的隊員們踏過滿地喪屍跑入，槍掃|射過去，把走廊裡零散的喪屍迅速清理, 順便放了迷穀花的花瓣用來照明。
技術員們看裡頭安全了, 才小心翼翼地探入。
蔣夜在裡麵殺完喪屍，士兵們累得都癱在地上啃祝餘草，她倒好，興致勃勃跑過去又借了工具，鑽進了係統內部。
“陛下，不累嗎？”聞時擦著槍|支, 起身打算出去巡邏，路過蔣夜，問道。
“不累, 我的職業。”蔣夜從裡頭探出了個頭, 灰頭土臉, 手裡還拿著工具。
聞時放下槍|支，蹲下身，手指戳了戳她額頭，覺得蔣夜換了個樣子也是如此賞心悅目，說：“行，彆勉強自己。”
“巡邏去吧。”蔣夜點頭，又鑽了回去。
維修工程很難把握，依破壞程度而定，但他們確實也是時間緊張。
若是真的能扛過四變，那堪稱文明的奇跡。
技術員們沒有多少休息時間，隻有調試信號的時候可以往嘴裡塞兩根祝餘草，修完一個站後，會留下一名技術員與一個小分隊，繼續後麵的工作。
聞時在分配留下的人員，身後突然跑過兩個士兵，在他耳邊輕輕說了兩句話。
“帶我過去看看。”聞時低聲說。
蔣夜正好在外頭的配電房裡，燭陰崽崽坐在門框上，龍尾蜷成一團。
她看到聞時過來，問了句：“怎麼了？”
“那邊有情況，一起嗎？”聞時說。
“好。”蔣夜敲了敲燭陰崽崽的腦袋，說，“我過去一下。”
燭陰崽崽“噢”了聲，抱著腦袋站起身，繼續守著，以防叢林裡過來危險，鎮城大佬在這裡，裡麵的人也能安心點。
“就在這邊。”領路的士兵把他們帶到了信號塔邊上的一處建築，從安全通道爬進去，迷穀花往裡一扔，看到頂樓處有十幾具風化的屍體。
“剛剛發現的，不是這裡的維修員，是從外麵過來的。”士兵繼續說。
聞時過去蹲下，手輕輕翻動了那些人，這裡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用不知道哪裡找到的罩子鋪了床還有簾子，手邊還放了幾個空蕩蕩的飯盆。
“死了兩年多了。”蔣夜望了一圈，又看向那信號塔，說，“二一三事變以前死的，專門來這裡應該是為了發射求救信號。”
“但那一年磁場因為靈氣暴動受損。”蔣夜又說，“他們的求救信號軍方接收不到。”
“距離近的短波信號勉強可以，或者運氣好，那時候國|家還在運轉，上空有不少直升機飛，為了尋找幸存者。”聞時悶聲說，“他們運氣不好。”
蔣夜點頭，看著那十幾具屍體，嘗試與他們“共情”。
——末世降臨，援救沒法及時到位，他們一行人便來到了附近的基站，遭受喪屍襲擊死了點人，但他們撐了下來，發射完求救信號就在頂樓躲著。
日日聽著喪屍的腳步聲和叢林裡的嘶鳴聲，等了一年多，從希望都絕望，再到死亡。
“看看有沒有證明身份的東西。”聞時對身邊的人說，“然後再一塊埋葬了。”
蔣夜站在陽台邊緣，任由寒風在自己臉上刮，黑暗的天幕掩在山脈之上，除了他們這裡外，四周都是一片漆黑。
“末世剛降臨的時候，我在家裡也放了收音機。”蔣夜回憶了下，說，“還有電視廣播，生怕漏掉一點消息，直到斷電。”
“那時候大多數人都是這麼做的，因為相信國|家會來救我們。”蔣夜扭頭問，“現在呢？有多少人還擁有這份信任？”
“軍隊的存在就是為了不辜負這份信任。”聞時走近，說，“但是我們失敗了。”
二一三事變，大敗！
新編軍重建，文明社會重建，然而現實是，它們中間相隔兩年，這兩年，這片土地上千瘡百孔，這是抹不掉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