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允南表麵上拒絕得理所當然,其實私下的心緒已經有些飄了。
駱令聲笑而不語。
他用手支撐著桌麵,慢慢起身,“那我先走了?”
施允南點點頭。
得到戀人應允的駱令聲剛走了沒兩步,結果就聽見身後的製止聲,“等等。”
施允南從椅子上起身靠近,抬頭凝視著駱令聲的容貌和身形——
其實,兩人身高不過六七厘米的差距,但在體型對比上實在有些過分。
已經無力再長高的施允南歎了口氣,要求,“駱令聲,你低點頭。”
駱令聲唇側的弧度上揚,按照戀人的意圖低了姿態,“嗯?”
唇,輕而易舉地貼了上去。
兩人交換了一個淺嘗輒止的親吻。
施允南這才表現出眼裡深藏的期待,撩撥又含糊地表達想法,“……老公,我們晚上再試試新姿勢?”
駱令聲忍俊不禁,用指腹捏了捏他的耳垂,“好。”
…
駱令聲離開後,施允南快速收拾妥當,獨自開車前往了工作室。
車子停靠在紅燈前,恰時,溫亦北的電話撥通了進來。
施允南連通藍牙耳機,迅速接聽,“喂,哥。”
“允南,你現在有空嗎?”
溫亦北的聲音透過耳機傳來,聽著有些難以言喻的複雜和沉重。
施允南眼色微變,“我正打算去設計工作室,哥,是出什麼事了?”
“我沒事,但我現在在靈安殯儀館。”溫亦北回答聲輕了點。
施允南怔然,一時竟有些反應不過來,“什麼?殯儀館?”
“爺爺他……”
電話那頭停頓了片刻,最終還是改了口,“施老爺子三天前在醫院裡沒了。”
“你要是願意來,我再和你說具體的情況。要是不願意,我也不拿這些事煩你心了。”
溫亦北知道自家弟弟對施家的‘恨’,所以沒有強求,隻是再怎麼樣,他都有義務通知一聲。
施允南沉默了幾秒,終究是在紅燈結束前應了下來,“好。”
…
半小時後,靈安殯儀館。
施允南按照溫亦北的地址,剛走到了殯儀館的門口,結果就對上了自家兄長的身影。
兄弟兩人打了一個照麵,無聲默契地走了進去。
獨立的殯儀小廳內空蕩蕩的,隻擺放著兩紮花圈,生前還算得上威風的施老爺子,死後竟是沒有一個人來致意送喪。
廳前中央的擺台上放置著施老爺子的遺像,看上去還是如同生前那般的強勢、冷漠、無情。
施允南低問,“怎麼這麼突然?施盛呢?”
“其實也不突然。”
溫亦北帶著施允南在一旁的位置上坐下,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出。
“聽醫院的護工說,老爺子住院的這段時間本來就在苟延殘喘,聽說謝可越不是親生血脈時,半口氣都快過去了。”
“謝可越走私這事,自然而然牽扯上了施氏物流,包括施盛在內的相關人員都被帶走調查了,還沒放出來。”
即便施盛極力撇清這次的事件是由謝可越一人所為,但謝可越就是發了瘋般地‘指認’自己是受到了施盛教唆!
施盛和謝可越是實打實的父子關係,而後者的確依靠施氏的貨運帶進行非法行為,因此一時半會兒施盛還得接受有關部門的監控調查。
施允南不為所動,“有趣,疼了二十年,到頭養出了一條白眼狼,這對父子果然是天底下最離譜的笑話。”
溫亦北深有同感,繼續說,“施氏沾上這種法製性的風波,多年累積下來的名聲是肯定保不住了。”
“我知道。”施允南應話。
因為有了俞爍暗中的推波助瀾,原本就處在‘走私風波’中、還群龍無首的施氏物流壓根無法麵對這次事故。
施氏一年前才剛遭遇過資金問題,好不容易才得以穩定,如今是徹底繃不住了。
自從施老爺子住院後,施盛雖然請了護工,但還是會隔三差五去探望。這次整整一周沒出現,癱瘓在病床上的老爺子就起了疑心。
“照顧他的護工不清楚老爺子和施氏的關係,見他問起就幫忙上網搜索了……”
辛苦了大半輩子的基業毀於一旦。
得知這事的施老爺子徹底氣昏了過去,搶救無效後就孤零零地離了世。
醫院和護工都留了施盛的電話號碼,但實在聯係不上,托人詢問後就找上了溫亦北。
“我本來想不管的,但終究狠不下這個心。”
溫亦北生來就是溫和的軟心腸,他再三猶豫後,還是選擇出麵聯係了殯儀館。
“我已經托人轉告過施盛了,火化後就將骨灰暫存在殯儀館,以後讓他自己解決完麻煩後處理。”
施老爺子要強了一輩子,最終居然落得個躺在醫院太平間、無人料理後事的下場?這事傳出去都得令人唏噓。
施允南望著那方遺像,沒再言語。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溫亦北看向施允南,拍了拍他的肩膀,“抱歉,我這個當哥哥的,應該要更能藏點事才對。”
“哥,沒事。”
早在施老爺子還在世的時候,他就已經對施家冷了態度,現在更是如此。
兄弟兩人扯開話題,慢悠悠地聊著。
溫亦北打電話通知施允南的時候,施老爺子的遺體就已經送進去火化了,隻是還需要一定的等待時間。
兩人聊了一小會兒,一名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才急匆匆地趕到,“溫先生。”
西裝男人喊了一聲,轉而有些詫異施允南的出現,“……施先生?”
溫亦北主動起身,對來人有些陌生,“請問你是?”
“兩位好,我叫東風律師事務所的周啟民,這兩年一直都在負責施家的律法業務需求。我今早接到施盛先生的電話,要我趕來幫忙處理施厚德老先生的後事。”
這段時間,施盛早已經大徹大悟了。
他覺得愧對於溫亦北和施允南兩兄弟,事到如今,他不敢讓雙胞胎兄弟裡的任何一人為了老爺子的後事費心神。
溫亦北應話,“周律師你好。”
施允南默契地瞥了兄長一眼,了無眷戀地說,“既然周律師來了,那我們就先走了。”
“兩位請稍等,難得施先生也在,我這邊正好有東西要代為轉交給你們。”
周啟民暫時攔下了他們的去意,拉開公文包的拉鏈,將裡麵保管完好的遺囑拿了出來。
“兩位,這是施厚德老先生在半個月前修改立下的遺囑,對於這事,施盛先生也是知道的。”
溫亦北和施允南對視了一眼,對於這個突然出現在麵前的‘遺囑’都有些意外。
周啟名將遺囑遞了上去,“兩位,不看看嗎?”
施允南沒什麼想法,隻是將選擇權交給了溫亦北。後者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接了過來打算看個明白。
“根據施厚德老先生生前的要求,他還有些個人資產,想要平均分配給你們兩兄弟……”
遺囑裡還涉及到了轉交給施盛繼承的施氏物流,不過施氏最近卷入了大風波,所以周啟民才沒提。
不過,關於老爺子私產方麵,還是能夠生效分配的。
溫亦北他看向身側的施允南,深覺意外,“老爺子的私產留給我們?”
施允南接話,“他老糊塗弄錯了吧?”
“怎麼會錯?這是施厚德老先生親口提的。”周啟民再三確認,“他和施盛先生都覺得有愧於你們兩兄弟,所以才……”
施允南冷靜打斷,“愛給誰給誰,我們不需要。”
周啟民卡殼,“施先生?”
“他懺悔歸他懺悔,我不願意接受那也是我的事。”
要是施允南拿了這份遺囑,豈不是成了另外一種形式上和施家的關聯?他不要,更沒辦法在人死後做到心平氣和的原諒。
溫亦北完全明白自家弟弟的想法,將手中的遺囑塞回到周啟民的手中,“周律師,我們選擇放棄繼承,麻煩你了。”
無聲的沉默蔓延了一陣。
直到身後有工作人員走了出來,將一個裹著白布的四方骨灰盒送了出來,“施厚德家屬在嗎?”
溫亦北平靜表示,“既然施盛交代給你處理,那我們先走了。”
說完,他主動示意施允南一起離開了。
周啟民看著兄弟兩人瀟灑乾脆的背影,緩緩地歎了口氣,作為律師的他很清楚施老爺子生前的態度——
施老爺子糊塗了這麼多些年,直到癱在病床上才後知後覺感到懺悔和煎熬,他想要補償兩位親孫子,但顯然已經失去了最後的機會。
周啟民看向孤零零擺在靈台上的骨灰盒,搖了搖頭低喃,“老爺子啊,後悔嗎?”
早知有今日,何必當初啊!
人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承擔後果,偏偏臨死前的懺悔是最不值錢的。
作者有話要說: #小狐狸:對外,拜拜沒得原諒!對內,今晚解鎖新姿勢。
#本章評論隨機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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