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令聲的氣息驟亂, 卻礙於行車途中不好發作,“你彆嘴上鬨得歡,到會兒動起真格來又軟哼哼的。”
說話間, 他的手指故意捏上了施允南的耳垂。
施允南笑了笑,眼角眉梢都是化不開的依賴, 他偏頭靠在駱令聲的肩頭, “我眯一會兒, 到家了叫我。”
“好。”
前排的袁猛平穩地駕駛著車子, 車窗外是路燈有節奏的、急速掠過的晃影, 鼻端是再熟悉不過的駱令聲的氣息。
施允南閉上眼睛, 毫無戒備地沉入了短暫的睡意。
黑暗裡的時間一晃而過。
朦朧中, 施允南隻覺得有人吻上他的眼角和睫毛。
溫熱的濕氣裡夾雜著化不開的愛意,吻一寸寸地向下試探, 準確無誤地落在了唇上。
施允南轉回一絲清醒,下意識地嗚哼出聲, 結果就被人輕而易舉地撬開了牙關。
“嗚……嗯……”
本能性的警惕隻持續了不到三秒, 就徹底消失無蹤。
睜了眼的施允南勾上駱令聲的肩膀, 微微仰頭往後撤開,“駱先生, 你這是趁我睡覺時玩偷襲。”
駱令聲偏頭廝磨著戀人的耳垂, 嗓音裡浸滿了不可言說的欲/望,“分明是你睡了覺還在喊老公, 這下清醒了嗎?”
施允南餘光瞥見車窗外的暗色,“到家了嗎?”
“到了, 我看你睡得熟,所以讓袁猛先回屋了。”
駱令聲移回身子,伸手整理著施允南被弄亂的發絲, “才十來分鐘的路就睡得那麼熟,是不是前兩天的精力還沒補回來?”
語調溫柔,指尖的觸碰更溫柔。
施允南聽懂了他話裡的深意,才停了沒多久的心思又開始活絡起來。
——哢。
安全帶解開了禁錮。
施允南一個翻身就跨坐在了駱令聲的身上,“餓嗎?”
“什麼?”
“我問你,餓嗎?”施允南湊近吻他,刻意補上一句,“我是說肚子。”
“餓。”
駱令聲反過來啃咬了一下戀人的唇,有樣學樣地補充,“我是說彆的。”
兩人的目光在昏暗中定格相望。
封閉的車廂空間裡,似乎有什麼東西等待著被繼續點燃。
駱令聲不動聲色地發了勁,他一手扣住施允南的後背,一手鎖住對方的手腕。
方才還在口上表達著‘要下車回家’的意圖,但此刻又像打定主意要讓對方留下。
吻再度落了下來,比以往都要激烈。
施允南完全不懼怕駱令聲的意圖,任由對方的強勢將自己占據。
唇舌纏綿間,不知道是誰先觸到了座椅按鈕。
兩人順著座位後仰,姿態幾乎貼了個緊密。
“……老公。”
施允南氣喘籲籲地喊了聲,坦誠又撩撥,“新姿勢遲點再試,新場地倒是可以先解鎖。”
駱令聲沒說話,急切地吻了上去。
……
…………
次日。
施允南一覺醒來,突然明白了什麼叫做‘欲哭無淚’。
他渾身上下像是被碾過好幾輪似的,哪哪兒都是難以言喻的酸脹感,微微動一發就牽扯全身。
耳畔傳來駱令聲含笑的詢問,“醒了?”
施允南費力地抬了抬眼皮,剛準備開口就發現自己乾得連喉嚨都在冒火,“……”
他緩了好幾秒,才乾巴巴地丟出四字,“不知節製。”
以往駱令聲腿腳不便,有些事情的主導權交在施允南的手中。
如今這‘腿傷’的禁錮一旦解開,駱令聲就牢牢占據了主導權。
更何況,施允南深藏在心裡的那根‘白月光’的刺被徹底拔出,在感情交付上也更放縱了些。
這才幾天時間?也太頻繁了些。
“多謝誇獎。”
駱令聲心情好得很,照單全收。
他聽出戀人嗓音的不適,主動起身下床倒了杯水,“潤潤?我看昨晚有人的喉嚨也喊得辛苦了。”
施允南微抬起被子瞧了瞧,這才忍氣爬起半靠在床背上。
“下次不許這樣了。”
他丟出這句毫無震懾力的約束,給自己灌了大半杯溫水才算緩解了喉嚨的乾澀感。
駱令聲重新坐回到施允南的身邊,用指腹蹭去他唇上的水光,“可說要解鎖新場地的人是你,說要嘗試新姿勢的人也是你。”
“……”
施允南自知理虧,沒接話。
駱令聲點出他口是心非的‘小毛病’,“明明口頭上停不下撩撥,興致到了又纏著不肯放,怎麼每回睡醒就不認了?”
施允南滾動了一下喉結,哼聲,“那我接下來半字不提,看看是誰忍不住?”
駱令聲失笑認栽,“是我。”
施允南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這才把剩餘的小半杯溫水喝完,“幾點了?”
“快十一點了,是不是餓了?”
駱令聲問起這話,心裡有些自責和無奈。
分明說好了盯著戀人吃早餐,結果有些事情一做起來就收不住,現在倒好了,兩個人雙雙睡過頭了。
施允南頷首,“有點。”
“收拾一下下樓吃飯?還是在臥室裡吃?”
駱令聲問話,忽然想起一事提醒,“小金魚吃完午飯就要出發夏令營遊學了。”
施允南突然想起這事,立刻就來了精神,“我差點忘了,行了,那趕緊洗漱下樓。”
昨天車子一停到家,兩個人就開始胡鬨上了,等‘暫時歇戰’回主宅,小金魚都已經乖乖上樓洗澡休息了。
今天不能再錯過見麵時間。
駱令聲自然依著他的話,“好,我給你拿衣服。”
“嗯。”
……
一樓餐廳。
小金魚坐在椅子上,時不時地就要瞥向二樓歎了口氣,連帶著手上的餐勺都動得不勤快。
管家秦伯給他舀了一勺雞湯,溫聲叮囑,“小少爺,彆看了,快吃飯吧。”
“秦爺爺,你說舅舅和小舅舅怎麼那麼愛賴床啊?”
小金魚舀起一口燉得很軟爛的雞肉,邊吃邊含糊說道,“我感覺自己好久都沒看見他們了。”
昨晚舅舅說好回來吃飯,但是等到了晚餐點,隻有袁猛叔叔自己回來了。
管家秦伯哪裡敢多說這些事,隻好回答,“家主他們最近工作很忙,多休息一會兒也是應該的。”
小金魚點頭,有些心疼地表示,“可今天早上他們就沒下來吃早飯,不會餓肚子嗎?”
因為不用上課,吃完早飯後的小金魚還特意守在臥室門口,可左等右等都不見兩位大家長出門。
小金魚的目光再度往二樓跑去,心裡暗戳戳地想著——
這樣餓下去,小舅舅不會又胃疼了吧?
哎。
真是讓人擔心。
這個擔憂想法成型的一瞬間,樓梯上就響起了動靜。
小金魚第一時間注意到了施允南和駱令聲的身影,立刻骨碌下了椅子,跑到樓梯口興奮等待,“舅舅!小舅舅!中午好!”
“中午好,寶貝。”
施允南想要去抱小金魚,但又怕像上次那樣出了糗,隻好牽起他的小手回餐桌。
“你是不是在等我們吃飯?”
“嗯!”
管家秦伯讓傭人遞上新碗筷,忍不住笑話,“家主,你們總算下樓吃飯了,我看小少爺這一個早上替你們操碎了心。”
小金魚拉了拉施允南的衣袖,“小舅舅,你喝點雞湯吧,太好喝啦!”
“好。”
施允南應話。
早已經習慣被小外甥忽視的駱令聲笑了笑,自顧自地喝了一口湯。
對他來說,隻要施允南和小金魚能夠相處融洽就已經足夠了。
施允南將肚子填了個七分飽,這才詢問起小金魚,“小金魚,你們今天下午就要出發了?什麼時候走?”
“嗯,秦爺爺說吃完飯就帶我去夏令營集合。”
小金魚將碗裡的最後一口米飯扒拉乾淨,乖巧應話。
管家秦伯解釋,“夏令營安排了下午一點半集合,到古鎮大概下午三點。”
“我已經加了小少爺的班級群,帶隊老師會隨時更新孩子們的照片。”
“那就好。”
施允南看了一眼小金魚,“秦伯,遲點把我也拉進群?”
雖說夏令營的安保措施不會差,但施允南已然把小金魚當成了自己的親兒子,自然想著多操心一些。
秦伯欣慰應話。
午餐結束後,秦伯上樓負責拿小金魚的小行李。
駱令聲把小外甥叫到自己的身側,沉聲交代,“今煜,記住舅舅和你說過的話了?”
小金魚認真點了點頭,一言不差地複述。
“出門要跟緊領隊老師,不能隨便跟陌生人離開,每天都要用手表給你單獨報平安,還有舅舅給的小黑卡要一直帶在身上。”
“你記住就好。”
駱令聲揉了揉小外甥的腦袋,語氣放鬆了點,“好好去玩,好好學習。”
“可我要是晚上睡覺想你們了怎麼辦?”
小金魚憋了憋嘴,突然有點想哭。其實從小到大,他就沒離開過這個家。
“隻是在外麵住四天,男子漢大丈夫,想家了也不能哭,知道嗎?”
“好吧。”
話音剛落,施允南就從洗手間走了回來,“你們倆人貼那麼近,嘀咕什麼呢?”
“小舅舅!”
小金魚立刻忘了悲傷,飛撲到施允南的大腿邊。
施允南很享受他的親近,擴大笑容,“出去玩開心點,不要和其他小朋友鬨矛盾,知道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