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一招, 被對方很快識破。
旋即, 風衣男好像從寬大的衣服裡, 掏出了什麼,抓在手心裡,慢慢地揉一揉。
是一把很細的白色粉末。
起初霍啟真沒有注意, 等到有所反應的時候,風衣男已經扯著唇, 陰測測地笑了片刻。
趁其不備, 一時將粉末一下往他的臉上撒去。
來不及避開了,霍啟真如果還想抓住他的腿, 閉上眼睛的那一刻, 會被對方逆風翻盤。
他快速做出決定,退後的同時, 將那人的腿也丟開。
手臂往前揮一揮,細白的粉末在半空中漂浮, 風衣男退後的同時, 棲樹旁觀的金剛鸚鵡, 終於飛速地衝下來。
打算給霍啟真一個致命一擊。
他閉著眼,但是聽覺很敏銳,可能還要感謝最近扮多了齊琛的身份。
鸚鵡飛過來時, 他聽到耳邊有翅膀撲扇的聲音,握緊拳頭, 往側麵用力一擊。
鸚鵡被擊中腹部, 直直地墜下去。
“傑傑——!”風衣男撕心裂肺地喊了一聲, 用手去接,但已經來不及了。
傑傑在地上滾了一圈。
他趕緊把傑傑撈起來,抱進懷裡。
這是他的老朋友,也更是他親手養大的兒子。
風衣的帽子,往上稍微掀起一點,露出對方一雙幾乎能殺紅的眼睛。
霍啟真的眼睛裡,被粉末灑到一點,根本沒來得及看清對方究竟什麼長相。
對方又把帽子拉了回去。
此刻霍啟真的眼睛,辣得特彆疼。
他閉著眼,保持防禦的姿勢,也不能去揉。
想睜開,疼痛越來越劇烈,好像有雙無形的大手,在撕扯著他的眼角一般。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傑傑被打得很虛弱,風衣男抱住它,咬一咬牙,立即從褲管裡,綁定著裝備帶的地方,取出一把小刀。
很快衝過去,手中的小刀,即將能碰到霍啟真的身體。
不遠處又傳來一聲:“警察!不許動!”
顏煥從背後,乾脆利落地拔出槍,臉容頓時嚴肅起來,對著風衣男的方向,舉槍,瞄準。
沒想到沈欣媛說的情況,真的出現了,確實有一個打扮很詭異的男人,在她家附近徘徊。
儘管不知道這個男人是怎麼進來的,彆墅群內自從出了應永亮的事件以後,安保係統和保安的巡邏,已經加強了許多。
顏煥看不清那個男人的臉,隻知道對方手中的小刀,正在月色之下,泛著森森寒光。
“放下武器,否則……”顏煥低沉著聲音,命令他,“否則我就要開槍了!”
風衣男笑了片刻,反手將匕首一丟,顏煥的注意力,稍微被他丟掉的那個動作吸引。
然而匕首丟至一半,竟然沒有摔落到地麵,月光下,隱隱約約有一根極細的釣魚線,好像在折射著光芒。
顏煥很快發現自己上當了,但是風衣男已經從懷裡摸出一樣東西,是一個瓶子,順著地麵滾落到他們的腳邊。
顏煥先是沒有看清楚,風衣男怪笑著說:“顏警官,我請你嘗嘗我自製的炸/藥。”
顏煥一愣,立即提著霍啟真的胳膊就要跑。
怪笑男伸手一攏,將風衣裹住他和傑傑的身體,趁他們方寸大亂的時候,快速地翻牆離開。
離開前,他留下一句話,配上那詭異的笑聲,像是夜裡的鬼魅,在耳邊輕笑:“上當了,顏警官,千算萬算,沒有算到,我剛剛說的都是假話。彆擔心,今天的月色很美,風也很舒服,你應該留下來,好好欣賞一番,享受一番。畢竟這是純天然的藝術品。”
霍啟真因為一時看不見,任他提著。
顏煥才借著月光,又走近那個瓶子旁一看,哪有什麼自製炸/藥,不過是一些裝了亂七八糟的粉末的東西罷了。
對方也就隻能借著黑夜,趁他們看不清楚,才敢這麼故弄玄虛。
顏煥又跑到牆根下一看,這處隱蔽的地方,似乎是對方經常踩點的地方,堆著一些磚頭,上麵還有電網。
但對方的反應能力很敏捷,攀爬前戴了絕緣的手套。
顏煥有理由相信,那個人腳上穿著的鞋子,估計也是絕緣的膠底。
顏煥咬著牙,冷嘶一口氣。
果然他們警方,遇到了一個高智商的罪犯。
……
沈欣媛正坐在家裡,緊張地等著顏煥的消息。
沒一會兒,有人按響門鈴,她趕緊跑過去開門,顏煥正用肩扶著霍啟真站在門口。
一看到他們兩個人同時出現,沈欣媛還有些緊張,想問他們兩個人怎麼又碰到了一起。
但發現霍啟真的眼睛,似乎被什麼傷到。
眼瞼通紅,眼角偶爾會滲出眼淚,應該是刺激疼的。
沈欣媛嚇了一跳,趕緊請他們兩個人進來,也不用換鞋了。
“怎麼回事?”
顏煥低下頭,想到剛才驚險的一幕,就有點自責。
明明那個男人,很有可能就是幕後主使,就是一切的真凶,就在他的麵前,那麼近的距離,差一點能抓到。
可他,竟然錯失了這樣一次絕佳的好機會。
下一次,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讓對方露出狐狸的尾巴。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霍啟真的確和這個案件沒有關係。
以及……顏辰。
他立即想到顏辰,打電話回家裡,劉誌文接的電話。
聽到二少那麼焦急的聲音,有些不可思議。
顏煥問:“顏辰他到底在做什麼?”
這一次,他沒有再用“我哥他”這個詞。
劉誌文有點訥訥的,實話實說:“大少他現在在家裡,自從被放行以後,一直在處理公司的事,現在累得在房間裡休息。”
“讓他接電話。”是顏煥命令的口吻。
劉誌文害怕他們兄弟兩個人繼續不睦,但也覺得事態緊急,總之警方現在最懷疑的對象就是顏辰。
可劉誌文認為,顏辰不會是殺人犯。
他沒有辦法,也不想彆人繼續誤會顏辰下去,便拿著手機,去顏辰的房間找他。
沒一會兒,顏煥聽到電話對麵,果然傳來顏辰睡到有點懶散的聲音:“怎麼了?”
顏辰好像很關心他的樣子,還在問:“這麼晚了,你還在處理公事嗎?什麼時候回家?爸爸他今天醒來的時候,沒看到你,他想你了。”
顏煥深吸一口氣,隻簡簡單單說了三個字:“沒事了。”
在對方保持沉默的同時,他又說:“已經沒事了。”
剛才的那個風衣男,絕對不會是顏辰,顏煥可以不相信顏辰,但他很相信劉誌文。
而且通過他敏銳的聽覺,可以洞察出電話那端的環境,究竟是什麼樣。
是他們家絕對沒有錯,包括劉誌文的腳步,踩在地磚與地板上的聲音,那種微妙的不同,他都能洞察出來。
還有顏辰從床上起來的聲音。
沈家距離他們顏家的彆墅,很遠,一個在非常南的南邊,一個在非常東的東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