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讓推著他的護工停下, 擺手示意, 略消瘦的肩膀上,頂著修長的頸, 以及皮膚蒼白的臉。
那張臉,好像在笑,笑得很陰冷,眼底有太多不明的情緒。
在沈欣媛沒顧著他的時候, 阮司南自己轉動輪椅,細白修長的手指按著椅輪,沒一會兒, 撞向她的方向。
接近了——
他的身體緊緊挨著她,隔著一層很厚的布料,他的手扣住她的手腕。
微熱的掌心,漸漸鉗製住她,越收越緊。
“又見麵了啊, ”他仰頭,扯著唇, 那笑容,多的是邪氣, 有一絲絲的壞, “我親愛的小女傭。”
沈欣媛不知道他怎麼揭穿的自己的真實身份, 站著沒動。
阮司南還提著她的手腕, 身體努力地想借著她這個支點, 往上抬起腰,用唇湊近她幾分。
沈欣媛的臉,掩在頭套下,但是有兩個小孔,可以呼氣,也可以用來看路。
低一低頭,便見到阮司南似在挑釁的笑容:“上一次,在醫院裡的事,還沒完呢,不是說要我喂你嗎?”
……
沈欣媛靜靜地沒說話,她現在想明白了,對付阮司南的最好辦法就是,他在下套的時候,不要去搭理他。
伸手一拂,把阮司南摁在她手腕上的手,移開。
反正阮司南也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她就是沈欣媛。
看到已然空掉的手心,阮司南莫名覺得難以忍受,這樣的感覺讓他很不舒服。
如果那裡麵的人真的是沈欣媛,阮司南的眉心不免一跳,正如上一次在醫院裡發生的一切。
他們兩個人的關係,不應該如此,應該是他占據更有利的地位,應該是他掌控這一切,應該是他……控製她,得到她。
沈欣媛走了沒幾步,後麵傳來椅輪滾動的聲音,她沒回頭,手腕被人又從後麵捉住。
這次捉的力道,明顯比前一次更大。
阮司南歪著腦袋,看她,蒼白的臉上,有陰冷的神情:“你是煦風餐廳的員工,我要用餐,不帶路嗎?”
沈欣媛被他死死扼著手腕,他的胳膊看起來既細又白,沒有多餘的肉,但不知怎麼回事,力氣就是很大。
沈欣媛沉默著,沒有說話,他不讓她走。
說實話,那次在醫院喂水的舉動,真的讓他最近一段時間內,總是念念不忘。
白天的時候還好,可到了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腦海裡,會自動浮現出沈欣媛的麵孔。
軟軟白白的一張臉,五官很精致,眉頭總會不經意間蹙起,配上神情柔弱的眼,總在初見時令人印象深刻。
她的臉,是長得格外好看的那種,美豔中,還尚有未脫離少女氣質的清純。
緊接著,畫麵會轉到她來喂水的樣子。
粉嫩的唇,被水潤濕過,最妙的是,她的眼睛一直像鉤子一樣,盯著他,沒有逃避。
逐漸湊近而來時,那柔軟的舌頭,是如何撬開了他的牙齒——那一幕幕,他全都記得一清二楚,並且腦海裡反複回放。
又重複體驗著,她是如何,指腹一邊摩挲著他的後頸,一邊將新鮮的水源,遞送過來的感覺。
如此的甘甜,饒是他曾經喝過不少美味的飲品,好像都沒有那一天舌尖飽嘗的味道,來得更讓他感到歡愉。
……
護工走過來,推著阮司南的輪椅。
他的手,還扼著沈欣媛的手腕。
三個人保持了一種詭異的姿勢,共同進入店內。
餐廳裡有幾間獨立的包廂,榻榻米形式,阮司南不喜歡人多的地方,他喜歡清靜,主動要求去包廂內坐坐。
當然,他的要求還不止這些。
店員正拿著菜單,過來想為他服務的時候,阮司南將護工支走,同時讓穿著布偶套裝的沈欣媛,坐在他的身邊。
他是被護工抱進來的,在挑選護工時,特地選了一個力氣較大的男人。
防止女人根本抱不動他。
阮司南坐不能坐好,隻能勉強有一個靠背墊在背後,貼牆保持姿勢。
店員正要點菜,阮司南先說:“上你們家的招牌就行,每種菜都來一樣,等等上完菜以後,就放在外麵,我們自己取。”
“這……”那店員有點聽不懂這種要求,言下之意就是,菜放到門口以後,不能打擾他們?
關鍵是,沈欣媛是現在餐廳的主要負責人,看阮司南二話不說牽著她手腕的態度,好像兩個人是相熟很久的老朋友?
她不無擔憂地看了一眼還穿著布偶服的沈欣媛,忍不住想問她,這樣做合不合理。
在這一刻,沈欣媛終於把頭套摘了,長發沿著肩膀,瞬間披散開來。
她伸手,微微撥一撥已經亂掉的頭發,雪白的皓頸,向前屈伸著。
單手撐住下巴,眼底亮亮的,側眸看向阮司南,更是看著他如何控著自己不放的手。
微微一笑,沈欣媛仔細考慮一番後,對店員說道:“我和他是老朋友了,他以前是我哥,我們倆想敘敘舊,就按照他說的方法,一會兒把菜放到外麵。”
“嗯,好,好的。”店員馬上點點頭,拉上門,退了出去。
既然頂頭小老板都這麼發話了,她也不敢多問。
但看兩個人的關係,絕非什麼哥哥妹妹那麼簡單。
可能隻是口頭上叫叫罷了,沒準就是他們小老板的追求者。
畢竟,這個人除了腿腳有問題之外,幾乎挑不出其他什麼毛病。
不僅長相秀氣,眉目如畫,且是讓人莫名覺得很帶感的病態美,穿戴得體,好像很有錢的樣子。
他前來的意圖肯定不是吃飯,店員很聰明地將這份菜單交代給廚師們,讓他們慢點上菜。
……
榻榻米的小包廂裡,頓時隻剩下沈欣媛和阮司南兩個人。
原先,他坐在她的對麵,見到她終於肯露出真麵目,臉上沒有露出意外的神色,卻仍然有興奮的餘味。
沈欣媛說:“司南哥,你從什麼時候知道是我?”
還需要知道嗎?阮司南笑了笑,“隻要是你,我都知道。”
畢竟……
“你的身體,可是在我的腿上坐過。”
“你的重量,我的雙手感受過。”
“你的體型,我用眼睛衡量過。”
……
最後,他反問一句:“你說,我是從什麼時候知道是你?”
沈欣媛默默一笑,撐著下巴,側著臉,繼續看他:“所以呢,你今天來想做什麼?”
阮司南的目光瞬間冷下來,沈欣媛現在的態度,和在墓園相遇到的情況,完全不一樣。
墓園裡,雖然她沉默,平靜,不管對她做什麼,好像都掀不起片刻的漣漪。
但那時候,至少她是乖乖的,在聽著他的話,會對他的命令,百依百順。
他就是想看她痛苦的樣子,想要好好折磨她,讓她無法享受哪怕隻有一刻的安寧。
因為隻要她幸福一刻,開心一刻,他就會覺得那段過去,隻有他一個人還活在那裡,沈欣媛早就離開了那裡,什麼都記不住,還會繼續和正常人一樣,尋獲屬於她自己的幸福。
他看到她和彆的男人笑,他就忍受不了。
忽然狠狠扼住她的手腕,力氣大到沈欣媛都沒法掙脫,瞬間被他拉至懷裡。
她身子往前一傾,趴在他已然沒有知覺的那條腿上。
“你說我要做什麼?”
他的臉上,出現了一點興奮的色彩:“我當然是要玩弄你。”
“你說……”他故意低下頭,唇瓣幾乎能靠著她的鼻尖說話,“在這個地方,在你的店裡,你的員工們如果聽到一些匪夷所思的聲音,會怎麼想你?”
“會怎麼想你啊,啊?!”
沈欣媛仰起頭,長發如墨潑在背後,寬大的布偶服將她的身體都遮擋在裡麵。有些礙手礙腳。
阮司南試圖找她身上的拉鏈。
他的手,在她的背部摸索,指尖深入發絲,往下一探,沒有摸到布偶服的拉鏈,卻似乎摸到了另外一樣東西。
沈欣媛明顯感覺到他在試圖解開她胸前的束縛。
伸手在榻榻米上用力一撐,不小心摸著他的腳踝,一按,他沒有什麼知覺,猶在動手做出試圖解開的操作。
但他是一個沒有經曆過女人的新手,搞半天,也摸索不到門道。
沈欣媛趁此機會,終於推開他,跑到門邊準備拉開。
阮司南的胸口,被她用力一按,隱隱作痛,但他看到她慌亂的樣子,仿佛主導權,又落回他的手裡。
頓時變得興奮無比,甚至產生出一種從未有過的體驗。
他的兩條腿不能再直立,光是坐著就很吃力。
見她要走,兩隻臂膀,用力地撐著地麵,咬著牙,勉力地往前挪動一下。
這個距離,正好趕在她拉開門前,遞出寬大的掌心,握著她玲瓏小巧的腳踝,重新拉回來。
沈欣媛正要開口,他的唇已經堵了上來,身子也壓了過來。
一把提住她的手腕,摁在牆上,他的上半身儘量保持挺直的姿勢。
上一次是因為生病中,力氣比平時要削弱不少,這一次,不會那麼容易就讓她逃了。
沈欣媛被壓在他的懷裡,他生得很高,隻是站不起來,如山一般的陰影覆在她的身上,他落下吻的步調,緩慢,卻又激烈。
一開始沈欣媛緊緊閉著嘴巴,他也沒有那麼在意,嘗試著模仿她上次的做法,與她的嘴唇碰到一起。
遞出舌尖,循序漸進地沿著她的唇線,試探,並逐漸撬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