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欣媛一下子咳嗽起來, 被突然出現的霍啟真給驚到。
與此同時,師玉軒的動作, 也在這個時候徹底止住。
門口的霍啟真,似乎也從他所站的方向,一眼注意到沈欣媛坐著的這個餐桌。
當然,沈黛也注意到了他。
四雙眼睛在空氣中交彙。
人們緊張又興奮地望著這樣的一幕。
沈黛的身子微微一僵,指尖都已經開始麻了。
難以置信這個場景, 霍啟真怎麼會來。
不僅是他們覺得神奇, 現場在座的各位,也都覺得很神奇。
按理說,霍家在盛京發展,顏家一直在綿城。
兩家並沒有生意上的交集, 也基本沒有往來。
要說一個共同點, 可能就是當年, 沈黛先嫁進霍家過, 之後第四嫁的豪門是顏家。
眾人開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全場的關注點, 似乎重新來到他們的身上。
果然見到霍啟真,一步兩步……數十步後, 來到沈氏母女的身邊。
倒是沒有急於和沈黛打招呼,而是看向正在舀蝦仁肉,動作頓時止住的師玉軒。
霍啟真輕輕一笑,說:“麻煩讓個位置。”
師玉軒當他不存在一樣,重新回過頭, 把那份蝦仁肉往沈欣媛的碗裡放下。
順便和沈欣媛用溫柔點的聲音說:“沈小姐,嘗嘗看這蝦仁肉。”
桌子上的另外三個陌生人,已經開始感到後悔,能聞到一股戰場硝煙的味道,微微一抬頭,也能看到劍拔弩張的情景。
隻得拚命地開始夾菜,一個個都埋著頭,吃碗裡的菜。
霍啟真沒離開,站在他們的身後。
沈欣媛壓根不敢吃碗裡的蝦仁,也不打算吃。
朱翔離他們最近,想不到剛剛心裡還念著霍啟真,這麼快說曹操曹操到。
他也覺得現場的氣氛格外緊張。
沈黛忍不住說:“霍啟真,你今天怎麼來了?”
霍啟真揚著優雅的笑容,說道:“我和顏先生曾經有過交情,今天獲悉顏董事長去世的消息,自然要來。”
當然,顏辰和他之前唯一的“交情”,估計是同為情敵,顏辰對他宣戰過。
就算顏辰這一次不想讓霍啟真出現,以他的性格,不可能當著那麼多人的麵,拂了霍啟真的麵子。
死者為大,顏辰根本無心去管其他的人,其他的事。
沈黛也不能說太多,顯然,霍啟真在告訴她,作為顏家的新主人,顏辰都沒有什麼意見,她能有什麼意見?
隻是,這一張桌子,雖然空出來的位置多,也不至於一定要坐在沈欣媛和師玉軒的中間?
沈黛心裡縱有許多怨言,也不好在這樣的場合下,明著發出來。
加上之前,其實她欠了霍啟真一次人情——那次在霍航熠的生日宴上,她不小心打了林菀一巴掌,差點被有心之人潤色一番,掛到網上讓大家去爭議這件事,是霍啟真替她解決了那些人擅自拍攝的照片和視頻。
也是為什麼沈黛願意向沈欣媛保證,會想辦法接觸和了解現在的霍啟真試試。
但嘴裡答應下來很簡單,要想真的做到,有一定的難度。
沈黛目前的態度很複雜,一方麵生理拒絕霍啟真的靠近,一方麵又答應過女兒……
她隻能憋著一口氣。
霍啟真重複一遍:“還請師先生挪一個位置。”
師玉軒偏偏沒站起來。
霍啟真突然彎腰,靠近說:“師先生,我想,上一次我們兩個已經動過手,你不希望在這樣死者為大的場合裡,我們兩個人,再引發新的一輪爭論?畢竟,我總覺得師先生打架的手法上,和我一位曾經交過手的故人很像。”
師玉軒的身子,微不可查地僵了一下。
在帝豪酒店動手的那次,他已經刻意把自己的身法改變一下,便是以防霍啟真他們,通過交手的過程中,察覺出他可能就是黑衣人的事實。
所以,在這件事上,霍啟真撒謊了。
他根本是在詐他!
師玉軒視線微轉,眸色深深地望著他:“不知道霍先生交手的這位故人,是也喜歡出勾拳嗎?”
霍啟真一笑,說:“那就要問問師先生的意思了。”
師玉軒巋然不動,坐在原位上,腰挺得筆直。
大家的猜測點,紛紛從霍啟真的身上,轉移到師玉軒的身上。
這個男人是何方神聖?敢和霍啟真直接叫板?
師從文早在十多年前到國外定居,不少人對他根本已經沒有什麼印象。
師玉軒和師從文長得也不像,他是師從文從孤兒院帶回來的孩子,兩個人沒有血緣關係。
霍啟真乾脆走到師玉軒的隔壁,往他身旁坐下。
一會兒,盯著沈欣媛,誘導她:“媛媛,想吃什麼,我夾給你。”
他就不讓她為難了,如果讓媛媛到他的身邊坐下,無疑是在讓沈欣媛,在沈黛和他之間做出選擇。
但現在的媛媛,肯定沒法放下她的母親不管。
沈欣媛長長地“嗯”了一聲,原本隻當霍啟真開玩笑,誰想到,他是認真的!
沈欣媛的碗裡有師玉軒舀的那份蝦仁沒動,仿佛要和師玉軒“叫板”似的,霍啟真忽然站起來,也用勺子舀了一份給她。
裝進自己的還沒使用過的碗裡,直接遞給她:“媛媛,吃我的,我的更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