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講了個小故事,內容是「九旬老人為了讓不孝子孫上高專,肉痛地簽下十數條不平等條約」。
家入硝也同情了五條家長老三秒,然後利索地把酒給自己滿上。
他們沒有喝清酒的小酒杯,所以家入硝也這一倒就是大半瓶——滿上的是紙杯。
五條悟看他這麼主動,有點懷疑地問:“你行嗎?”
家入硝也下意識嘴了一句:“男人不要說不行。”
見同期二人露出「噫!你好油!」的嫌棄表情,家入硝也輕咳一聲:“酒量嘛……反正比你能喝。”
五條悟試探性地給自己倒了個杯底:“真的嗎?我不信。我很能喝的。”
“你以前測過酒量?”
“沒有,我第一次喝酒。”五條悟理不直氣也壯,“但我覺得自己肯定很能喝。”
他可是天命之子哎!
當然應該處處優秀無死角啊~
家入硝也:……
你到底對自己的酒量有什麼誤解。
正視自己,OK?
在妹妹頭少年似笑非笑的表情中,五條悟豪邁地吞下一口酒液。
他啪得放下紙杯,垂著頭。
一分鐘過去了。
夏油傑輕輕戳了下五條悟肩膀:“你沒……”事吧?
剩下倆字兒沒說出口,銀發少年身體一晃,啪得砸在了木茶幾上。
腦殼與桌麵接觸的聲音清脆,一聽,就知道是個聰明的好腦瓜。
夏油傑:“……酒量真好。”
一口醉啊這是。
“幸好他已經把晚飯吃了大半。”
不然空腹喝酒,可有的受了。
家入硝也從沙發上撈了個抱枕,放在地毯上,然後將醉酒後隻會哼唧的五條貓貓蟲放倒,讓他在絨毯上躺好。
夏油傑找了件外套,一臉嫌棄地幫五條悟蓋上。
家入硝也笑著看這一幕。
他抿了口清酒,問夏油傑:“你酒量怎麼樣?”
夏油傑:“啤酒的話三瓶左右吧……”
那也是中二時年少輕狂乾的事了。
現在想想,看他長得高就賣他啤酒的便利店店員真是不負責任。
“拚酒?”妹妹頭少年端起了紙杯。
“好啊。”夏油傑自信地笑了。
他覺得自己怎麼著也比瘦弱的同期能喝吧。
兩人邊吃邊聊邊喝。
半小時後。
家入硝也歪頭看夏油傑:“你沒事兒吧?”
夏油傑:……
你這句話,怎麼陰陽怪氣的。
夏油傑擺擺手,又將青色酒瓶往家入硝也那邊推了推:“都是你的了。”
就不科學!看著柔弱的同期為什麼那麼能喝啊!
他看人已經開始出重影了。
對麵那家夥依舊笑意盈盈,眸光清明。
這才是真正的酒豪。
夏油傑抱緊不自量力的自己。
就在家入硝也又想說什麼時,夏油傑的電話突然響鈴。
已經半醉的少年摸索著掏出手機,按下通話鍵。聽見話筒對麵的聲音時,不自覺露出笑容。
“媽?怎麼突然打電話?”
夏油傑不知道的是,在未被改變的命運中,這通電話並未打通。
不對頭的難搞同學、惡心的咒靈調伏過程、陌生的環境……父母對孩子的愛被層層阻礙阻擋在外。
「臭小子說什麼廢話,咒術高專不允許普通人進去,宿舍裝修都是你自己置辦的,我打電話當然是擔心你啊。山裡冷,被子夠不夠厚?衣服缺不缺?要不我給你再寄點過去……」
“不……媽,給我買兩件新衣服寄來唄。”
夏油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本想說「不用麻煩」,最後卻變成了 「寄新衣服」。
但母親聽到後很高興,直說要把自己兒子打扮成最帥的崽。
「對了,你之前說同級隻有三人。你那倆同學性格怎麼樣?好不好相處?」
夏油傑看了眼托腮看戲的綠茶硝,又瞟了下躺地上的貓貓蟲悟——很難違心說他們倆性格好。
但是……
“和我很合得來,今天過得很愉快。”
「是嗎?那他們倆肯定和我家小傑一樣,是好孩子。」
母親對兒子的濾鏡總有八百米厚。
又絮絮叨叨了幾分鐘,母親的聲音突然變得非常溫柔:「你過得好,我們就放心了。有和你一樣能看見咒靈的同學陪著你,媽媽覺得很安心,終於有能完全理解你的人了。」
「隻是……」
「如果哪天覺得累了,不當咒術師也行,回家我和你爸養得起你,我們也想保護你……不要因為一些不好的事拋下自己的生活,快樂最重要,好嗎?」
“……”
夏油傑從沒像今天這樣,認真接收著話語中傳遞來的愛。
毫無疑問,夏油傑是愛父母的。
但他的特殊,讓他和周圍人、包括父母都隔了一層。
過去麵對父母的關心,他雖然總會乖巧應答,但可能,從心底並不認為他們能和自己感同身受,也並不覺得父母能幫助自己什麼。
他還真是……不知不覺變成了自己討厭的、那種虛偽的人啊。
明明隻要認真對待,就能發現,「愛」的力量遠比想象中更強大。
被愛意包裹,他覺得很幸福,那些苦難都變得不值一提。
少年趴在桌子上,將眼淚藏起來,輕聲承諾。
“放心吧。”
他並不是誰的英雄,最多努力成為自己的救世主。
作者有話要說:【喝酒後續】
醉酒貓貓半醒後開始耍酒瘋,然後三人組很gay地滾作一團。
硝也企圖脫離隊伍爬上崆峒山,但武力值不夠,並沒有成功。
最後隻能一起在地毯上睡了一夜。
——
傑哥是個聰明人,已經察覺到自己不改變,就很難在咒術界好好過活,所以他也要努力自救啦~
命運的每一點偏移,都會逐漸走向那個好結局(當然,這是HE愛好者文中才有的可能性,BE人不要過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