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直哉自己回過味,或者看見崽和崽的爹麵對麵碰頭,那時候的表情肯定更有趣。
“伏黑惠。”家入硝也介紹道,“在這裡碰巧遇到了,我就想著帶他去高專見一下他爸爸。”
禪院直哉一臉吃到瓜了的表情:“是哪個?總不會是夜蛾吧,難道是日下部?”
“你到時候就知道了。”家入硝也微笑,“行了,快去樓裡搬人。”
“我也要去?”直哉少爺聲音拔高。
家入硝也看著他點頭。
直哉少爺頓時感覺自己的身體擅自疼了起來,他老實點頭:“那你先坐車裡休息會兒。”
穿背心大短褲的身影迅速消失在老舊公寓樓入口。
等上了車,在隻有兩個人的封閉場合,伏黑惠才猶豫著說說:“那個人……和我很像。”對方頭發染黑,再炸一點,和他相似度百分之七十。
家入硝也心裡嘲笑直哉還不如小朋友敏銳,手上輕輕摸伏黑惠亂翹卻柔軟的頭發:“他是你親戚,血緣關係還算近。”
伏黑惠一臉糾結。
彆說親戚,就算是對爸爸媽媽的認知他都很陌生。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親人”,甚至下意識感到抗拒。
“沒事,普通交流著就行。他雖然有時說話不中聽,很欠打,但總體來說是個不聰明的傻瓜。如果他說了什麼讓你不高興,你就來找我。”說到這,家入硝也頓了頓,伏黑惠這性格有點悶,應該是受了委屈不會說的類型,他還是自己花點心思關注吧。
“對了,如果他發現不了你們長得像,就彆提醒他。”
伏黑惠垂著的頭點了點,一直緊緊交握的小手鬆開了些。
看來禪院直哉來這一趟還是有點用,至少小朋友現在相信家入硝也可能是真認識他那不負責任的爹。
大樓內咒術師詛咒師的屍體很快就搬到SUV車上堆放,他們需要被拉回高專由家入硝也處理。
唯一獲救、現在清醒過來的咒術師頹喪地坐在那輛車副駕駛,回去肯定不能先休息,而是應付高層的問詢。
於是在轎車上,司機與昏迷的輔助監督坐前麵,兩個DK和小朋友排排坐在後位。
伏黑惠被夾在兩個牛高馬大的少年人中間,後背挺得直直的,還要在禪院直哉偶爾掃過來的視線和後視鏡投來的視線中保持若無其事。
他沒有大人可以依靠,所以習慣靠自己,讓自己看起來更成熟。
一隻溫暖的手突然放在他背上,頭頂傳來平鋪直敘的冷淡聲音:“現在是小孩該睡覺的時間了。”
伏黑惠抬頭,說話的人表情淡淡的,但不知是這種平常的態度讓他很輕鬆,還是放在背上的手很溫暖,他突然就鬆懈下來,倚靠在對方手臂上,不再直挺挺像在課堂裡一樣板正地坐著。
已經脫掉沾血白大褂,也用礦泉水把臉洗乾淨的家入硝也終於能發揮外貌優勢,窗外的燈光讓他陷入一種朦朧氛圍,溫柔起來。
“休息會兒吧。”他把靠腰的抱枕放在腿上拍了拍。
刺蝟頭小朋友猶猶豫豫,又看他一眼。
家入硝也伸手,一把把他按到腿上,再用手指遮住他眼睛:“睡。”
伏黑惠:……
這還沒完,家入硝也扭頭看向禪院直哉。
“直哉,你讓小朋友把腿搭在你腿上。”
“哈?!!”
“不然他這麼彆著,躺得不舒服,對身體發育不好。”
“我哈的不是這個啊!我可是……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少年人嘀嘀咕咕罵罵咧咧,有些粗魯地抓起小孩懸空的腿,放到自己腿上。
禪院直哉又幫忙把伏黑惠的姿勢擺正,給了惡魔學長一個「這下你滿意了吧」的眼神。
家入硝也對他的工作態度表示肯定。
“真是的!我禪院繼承人的威嚴遲早被你們這群混蛋敗壞乾淨!”直哉氣道。
家入硝也笑而不語。
每個孩子都有做夢的權力,禪院直哉也隻是個15歲的熊孩子,讓他再夢一會兒吧。
車內安靜下來。
難得熬夜的伏黑惠最終還是禁不起睡神召喚,甜甜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