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怕是不能,如今已經到了五層,功法影響心境,心境又促進功法,相輔相成,停不下來。”空青不由搖頭歎氣:“也不知道這花尋酒怎麼想的,怎麼想起來練這樣滅絕人性的內功?才這麼小的年紀,真要是清心寡欲,這以後還如何嫁……”
說到這裡,空青停住沒繼續說下去,他雖通過診脈知道花尋酒是女孩子,但是也不好明說。
這話像是一根根鋼針紮過來,每一根都足以讓人痛徹心扉。
鹿照初胸中發悶,他大口大口的喘氣,每呼吸一下都覺全身毛孔都是疼的。許久,驀然抬頭,決然問道:“若是散了這一身功法呢?”
空青卻隻是搖頭:“這個怕是也不行,可能會危及性命。”
一句話封死了所有的退路,鹿照初仿佛是被瞬間抽乾了力氣,腦袋一片空白。
空青不知花尋酒和鹿照初之間的糾葛,不過見鹿公子這般,想來應該是極擔心花尋酒身體的,猶豫了一下,方開口告知。
“花尋酒武功突破太快,身體怕是承受不住,唯有玄門的焰火石才能壓製住這股寒氣。”
鹿照初快速點頭,想都沒想就應聲:“好,我回去取。”
焰火石至陽之物,若非玄門主人,根本帶不走。
空青方才猶豫,也是因為這個。鹿少主不久前才吐過血,如今身子十分虛弱,根本經受不住長途奔波,這一趟下來,怕是要去掉半條命。
然而,不說的話,花尋酒這邊怕是不妙。
跟空青談過話,鹿照初方才進門。
沈三石正在院中獨坐,見鹿照初來,麵色一黯,隨即哂笑起來:“鹿少主倒是稀客。”
鹿照初也沒多說,推開了花尋酒的房門。
沈三石哂笑,心裡煩躁,轉身進了屋,眼不見心不煩。
這似乎還是鹿照初第一次進花尋酒房間。他不來,一方麵,他不是愛閒逛的人;另外一方麵,也顧忌她是女孩子,不好隨便進人家閨房。
花尋酒的屋子有些單調,沒有多餘裝飾,很乾淨,跟他的房間比起來似乎有些簡樸。
她討好他的時候精細,對自己卻似乎並不十分講究。
花尋酒正坐在榻上運功,聽見有人進門,抬眸一看,便見到了鹿照初。
公子墨發白衣,清冷疏朗,宛如山間明月,又似江上清風,看著他,就仿佛是置身風景絕美的仙境之中,心曠神怡。
一個多月不見,他又清減不少。
花尋酒愣愣的看著他:“你怎麼來了?你是專門來看我的?”
鹿照初也沒吱聲,而是走到塌前站定,死死盯著她的眼睛,似乎想通過眼睛看到往日的熱切,然而遺憾的是,隻有少女雙眸如秋水瀲灩,純澈無垢。
雖然意料之中,然而心中卻是一記陣痛。
“把手給我。”他冷冷說。
花尋酒像往常一樣聽話的把手腕遞過去,見他穿的單薄,她眨巴眨巴眼睛,歪著腦袋下意識關心:“你怎麼穿這麼少,冷不冷?”
關心的話根本不用思考,脫口而出,已成習慣。
“不冷。”
“怎麼會不冷呢?”她下意識的想用空著的另一隻手去抓他的手,伸到一半,似乎想到什麼,又訕訕的小心翼翼縮了回來。
不能亂摸。
鹿照初餘光看到她這個小動作,秀眉緊蹙,喉嚨滾動,似乎想要說點什麼,可最後卻隻問了一句:“你感覺怎麼樣?”
“沒什麼大感覺,就氣更順了些,武功精進了不少,嗯,我果然是個練武奇才。”苦笑。
鹿照初手指搭在她雪白的腕上,抿了抿嘴,沒吱聲。
肌膚的親密接觸,讓手腕那方寸間酥酥麻麻。
花尋酒低頭,貝齒輕咬嘴唇,半天,故作輕鬆的仰頭看鹿照初:“那個,我不是故意要好好練武的,就是忽然真氣暴走,沒辦法,你不要誤會。”
鹿照初斜眼看她:“誤會什麼?”
花尋酒乾笑兩聲,掩飾尷尬:“就是咱倆之前約定的事情嘛,我知道已經作廢了。”
鹿照初眸色漸深,薄唇緊緊的抿成一條線。
“若你想……”
“我不想,我沒想。”花尋酒急匆匆的打斷,像是被踩到了痛腳一般。
鹿照初瞥了她一眼。
花尋酒心虛的耷拉下小腦袋,癟著嘴不說話,跟隻小鵪鶉似的。
她不敢聽鹿照初說下去,生怕自己聽到哪怕一點點希望。她這麼貪心,但凡給她點希望,她肯定還會像以前那樣咬住不放的。可是,不能,既然已經決定讓他好好的,就不能再讓他為難。
少女低垂著頭,細碎掉落的秀發柔順的掖在耳後,襯得耳朵越發精致小巧。
鹿照初定定的站在原地,張了張嘴,卻沒能出聲。
清越的聲音像是結了冰,啞了。
最後的最後,也隻是乾巴巴的說了一聲:“你彆再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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