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狐狸自從回到總壇, 就盤算著怎麼再把花尋酒帶走,畢竟,小花花隻要是跟鹿公子在一塊,就容易犯糊塗做傻事。
他實在不忍再看花尋酒在一棵歪脖子樹蕩秋千。
至於如何帶走小花花,這難不倒奸詐狡猾的狐狸, 山人自有妙計。
沈三石從藍堯那裡接了任務,直接敲開花尋酒的門,打斷她的閉關, 說起了丹罌。
“小花花,你可知, 當年霹靂門從火山溶洞裡帶出的丹罌不止一株?”
“你說什麼?”
“當年,霹靂門少主拚儘全力, 帶出的丹罌不是一株, 而是三株。一株用來給霹靂門門主治傷, 另外兩株,被煉成了丹藥藏了起來, 後來霹靂門沒落,丹藥便失去了蹤跡。前陣子, 我聽人說, 落在了富貴樓的手中。”
花尋酒聽後又喜又驚:“你怎麼知道的?”
說到這個沈狐狸有些得意, 很早之前, 沈三石就預料到花尋酒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去救治鹿照初,自然,便留意這世上有什麼能讓人起死回生的仙丹聖草。
之前江湖上有人重金懸賞尋找丹罌, 他便留心上了。
果不其然,是花尋酒在找。
至於霹靂門當年那兩株丹罌的事情,說來也巧,沈家在霹靂門繁盛之時,曾嫁過去一個姑娘,這就涉及到沈家內部的一些事情,總之,沈家對霹靂門當中的事情了如指掌。
沈家這些年也在追查那顆丹藥的下落。
然而,霹靂門敗落,丹藥早就不知所蹤。直到最近富貴樓風雨飄搖,有人漏出風,他們方才知道,丹藥在富貴樓。
花尋酒如今瘋狂練武,不難猜到,這傻孩子是打算自己動手取丹罌。
沈三石當然不會眼睜睜看著她送死。
“你甭管我怎麼知道的,這事兒絕對千真萬確。你用腳趾頭想想,既然是摘花,你會隻摘一朵?肯定是多摘幾朵以防萬一。”
似乎是這麼個道理。
沈三石說話迷一樣的讓人信任,花尋酒當下就信了七八分。
既然富貴樓有丹罌,花尋酒自然迫不及待的要過去。
這事兒,沈三石謀劃的十分周全,定下的十分迅速,兩個人一合計就出發了。本來花尋酒是要去跟鹿照初道個彆的。
畢竟,她放不下他。
沈三石卻說:“被他知道你要去為他冒險尋藥,保不齊就是九死一生,他肯定於心不安,若是病情加重,你就走不脫了。”
似乎說的非常有道理。
花尋酒在沈狐狸跟前,非常容易被哄騙,三言兩語便被說服。
兩人天還沒亮就離開,自然讓鹿公子撲了個空。
鹿公子看著再次緊閉的院門,本來籌劃好好跟花尋酒溝通的計劃落空,整個人都有些陰鬱。
“好,好,好,好的很。”
連說幾個好。
眼神的幽深讓他整個人看上去更濃豔了幾分,頹然氣憤使他帶上幾分秀麗綺靡,說罷,他咳嗽起來,單薄的肩膀顫抖,蒼白脆弱。
嗬,她竟然真的把他當成不需要特意道彆的朋友。
好的很。
“去問問,這次她又去了何處。”他恨恨道,總不至於躲到天涯海角。
“屬下這就去問,少主千萬莫動肝火。”
此時此刻,鹿照初方才有了對方真的在把自己當朋友的意識,原本他以為,花尋酒即便說得出,也不一定做得到。
畢竟迷戀一個人,是會上癮的。
花尋酒跟著沈三石兩個一路不停往明州趕。
富貴樓在東海外一座叫做儲夏的孤島上,若要前往富貴樓,須得先去明州港口,那裡有富貴樓的船,專門接送客人。
若想去富貴樓,就必須坐這些船,因為,外人很難找到儲夏島。
九幽教這次雖然隻是過去看熱鬨,但是人卻帶了不少。
除了沈三石和花尋酒,還有範昀、影兒、殷鵬,外加一墨鳶。
彆人都比較容易解釋,隻是不知道墨鳶為何跟來。要知道墨鳶作為墨家少主,九幽教的頭號債主,掛名青堂堂主,最愛做的事情是宅在自己的小木屋搞研究,十天半個月都不出門一次。
花尋酒問:“墨鳶不是號稱死也要死在小木屋嗎?你怎麼把他弄出來的。”
沈三石悠哉悠哉的把玩著白綢玉骨扇,漫不經心的科普江湖常識。
“江湖之中,專門研究機關術的,總共有兩家,墨家和公輸家,兩家針鋒相對,爭鬥不休,以破解對方機關為自豪。這富貴樓的機關是公輸家建造的,精妙絕倫,一經出世,便狠狠壓了墨家一頭,如今有機會破除公輸家的機關術,墨鳶當然要來。”
“原來是這樣。”花尋酒點頭,細細琢磨又覺得不對:“咱們為什麼要破除富貴樓的機關呀?”
沈三石被問的一愣,不過隨機對答如流:“你要找的丹藥那麼珍貴,能藏在一般的地方嗎?當然得需要專業人士破機關。”
似乎是這個道理,但是,事情真的這麼簡單?
花尋酒雖然隱隱覺得不對,但也沒有深究,畢竟,她過來,隻為丹藥。
九幽教一行,路上行走小半個月,方才來到明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