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欲來(2 / 2)

紅鸞星你快回頭 盈兮 9773 字 9個月前

鹿照初落到今天這步,全都是因為她。

如果不是為她取來焰火石,如果不是擔心她千裡迢迢的來到儲夏島,他根本就不會出事。

與生死相比,清心訣的事情,似乎微不足道。

鹿照初的氣息雖然微弱,卻沒有到昏迷不醒的地步,他醒不來,十分有可能是他本身生存意誌沒有那麼強烈。

影兒知道自己做了錯事,趕忙過來詢問有什麼忙可以幫。

花尋酒說:“還需要一棵海蘭花,我問過樓主,他說後麵海邊懸崖上有。”

海蘭花長在懸崖縫隙當中,唯有影兒這種身材小,又輕功卓絕的,才可以輕鬆采到。

影兒自然義不容辭。

這邊影兒和殷鵬剛出門打算去尋海蘭花,就碰到跌跌撞撞跑回來的沈三石,沈三石行色匆匆,跟他往日吊兒郎當的樣子十分不一樣。

殷鵬問:“你又咋滴了?走這麼急。”

“沒事。”沈三石也不接話,繞過他們就進了屋。

影兒目瞪口呆:“沈堂主怎麼也不正常?”

沈三石匆匆走到門口,腳步一頓,深吸一口氣,方推門進去。花尋酒正癡癡的望著床上的鹿照初,小臉煞白,眼神呆滯。

花尋酒詫異:“狐狸,你怎麼又回來了。”

沈三石俊臉泛青,一反常態的死死盯著花尋酒看。

隻見她麵容嬌嫩,眼神清澈,雖然故意畫粗了眉毛,卻難掩秀氣,長長的睫毛跟兩把小扇子似的,撲閃撲閃的,明明就是小女兒的長相。

沈狐狸腦袋嗡的一下,之前心中的迷惑轟然倒塌,醍醐灌頂一般。

“你……”

他想問問她是不是女孩子,為什麼連他都瞞著,到底有沒有把他當成好朋友,等等。

然而,話到嘴邊,沈三石話音一轉,問:“他怎麼樣?”

“還是那樣,脈搏太虛。”

花尋酒心急如焚,沒看出來沈三石的異樣,喃喃說:“狐狸,我好怕他醒不過來。”

先不談情愛,即便一個陌生人,因為她而死去,她也會良心不安,終生難以釋懷。更何況,這還是她喜歡過的人。

沈三石神色複雜的看著花尋酒,眼底驚濤駭浪,麵上卻是平淡無波。

他若無其事的擺出往常的樣子。

“他但凡有點良心,就不會死。活著已經坑你如斯,要是死了,更是坑害你一輩子,這點道理他懂,肯定會醒來的。”

床上的人,手指輕微顫動,好像是蜻蜓振翅,幅度很小。

花尋酒沮喪的垂頭,半闔眼簾。

整個人看上去弱小可憐,十分需要保護的樣子。

沈三石握緊手中扇骨,狐狸眼微眯,內心複雜,他與她朝夕相處這麼久,雖然屢屢覺得不對勁,竟然一點都沒往女扮男裝的方向想。

也不知道是花尋酒偽裝的太好,還是他先入為主太嚴重。

白白擔下狐狸名,聰明反被聰明誤。

不對,既然她是女扮男裝,沒道理鹿照初不知道啊。

玄門少主可是一眼能看到一個人前世今生的怪胎,他能分辨不出花尋酒是女子?

他既然知道花尋酒是女子,為何還要拒絕?

是真的不喜歡她?

清心訣又是怎麼回事?鹿照初雖然混蛋,但也沒混蛋到隨便拎出一個人哄騙人家修煉清心訣的地步。

很多問題,錯綜複雜的充斥在腦海中,理不出頭緒。

沈三石長吸一口氣:“花兒,無論什麼結果,都跟你沒有關係,這不是的錯。”

花尋酒隻怔怔的。

正此時,墨鳶派人請沈三石過去。

沈三石又安慰花尋酒兩句,方轉身離開。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眼瞅著就快到中午,鹿照初絲毫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花尋酒緊緊的握著他的手,心裡慌亂之際,暗暗發誓:若他能醒,她以後一定不再擾他清修,一定把他還給天道。

不知不覺,一滴清淚滴落在他白皙的手上。

她竟還有眼淚。

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在寂靜的屋子當中似乎隻剩下了抽泣聲。

“彆哭……”聲音沙啞,清越不再,多了幾分纏綿溫柔。

鹿照初醒了。

“你醒了,你終於醒了。”花尋酒淚眼婆娑的看著他,不爭氣啜泣:“你快嚇死我了。”

她手忙腳亂的給他把脈。

脈象雖弱,卻源源不斷,已經沒有性命之憂。

花尋酒心裡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地,趕忙又往他嘴裡塞了兩顆冬雪玉靈丸。

鹿照初疲倦又虛弱,纖長睫毛一直在輕顫,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本想抬手給她擦擦眼淚,手卻不聽使喚,剛抬一寸的距離,複又垂落下去。

“你一直在?”他輕聲問。

花尋酒耷拉著小臉,委屈巴巴的點頭:“嗯。”

鹿照初昏迷的時候恍惚聽到耳邊一直有聲音在說話,內容記不得,隻是,很溫暖,像一座燈塔,在混沌之中引他回來。

他扯起一抹淺笑,蒼白,伴隨一聲歎息。

“你不生我氣?”

“不生,一點都不氣。”

隻要他還活著,她什麼都不計較,這是誓言。

花尋酒怕他不信,趕忙解釋:“我都問過狐狸了,狐狸說,我這種沒心沒肺的,練清心訣對我影響也沒那麼大,沒關係的。”

鹿照初剛剛清醒過來,腦子不是很清楚,說這幾句話已經用儘了他的力氣。

“你不氣就好。”他氣聲道。

花尋酒連連點頭:“你脈象雖然還是虛弱,不過已經沒有大礙,好好調養,用不了多久就會好的。”

鹿照初輕聲“嗯”了一下,眼睛有些睜不開。

花尋酒說:“我去叫竹簽大哥。”

鹿照初卻驀的睜開眼,緊緊的拽住她的手不鬆開,低語:“彆走,陪陪我。”

可能是死裡逃生的虛弱,讓他身體和心理都脆弱了幾分,卸掉了所有的防備,把最柔軟的一麵露給了她。

花尋酒哽了哽:“好,你睡吧。”

她對他還是一如既往,隻是,自此之後,她再也不跟他扯情愛。

傷人傷己的東西,不碰也罷。

作者有話要說:  哦嗷嗷啊,安。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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