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想大展身手的花尋酒愣愣的看著眼前情形,有些傻眼。
鹿照初走上前,伸手想要拉她起來,花尋酒卻隻是看了一眼那隻骨骼分明的手,並沒有去拉,而是自己站了起來。
鹿照初薄唇輕抿:“我沒那麼脆弱。”
“啊,沒說你脆弱,我就是,嗯,自己能站起來,不用你拉我的。”花尋酒掩飾問:“這麼晚了,你還沒睡?”
鹿公子輕咳一聲,似有疲倦:“原本要睡,聽到你這邊有動靜。”
“啊,謝謝你哈,你快回去休息吧。”
這種涇渭分明的態度,讓半夜匆匆跑來救人的人心裡略微失落,鹿照初一哽,麵色在燭光的映照下越顯蒼白。
“你不用跟我道謝,也不用跟我客氣。”
花尋酒搖搖頭,認真的說:“不可以呀,做人要有禮貌。”
鹿照初微微蹙眉,他知道花尋酒在故意躲他,可他不知道怎麼化解。
很多時候,高位上待久了,被捧的習慣,便會自然而然的沾染上一些驕矜,這跟本性無關,而是跟所處位置有關。
向來高高在上的人,放下身段討好彆人,難免折戟沉沙。
“你彆躲我。”他乾巴巴說。
花尋酒低頭,心虛反駁:“沒躲。”
鹿公子抿唇:“我也在一點一滴的學習,可能,過程會慢一些。”語調輕緩,柔和的仿佛春風輕歎。
花尋酒:“嗯?”
“之前的事情,我可能做的不好。”鹿照初示弱道:“不過,我在學著改進。”
花尋酒垂眸,因為這話,睫毛迅速顫動,心尖也跟著一顫。
這還是他第一次低頭。
花尋酒喃喃說:“我也做的不是很好。”
第二天,七步叟和黑白雙俠被誅殺的消息便傳遍了整棟樓。
人們噤若寒蟬。
沈三石琢磨著,暴風雨怕是快要過去了,這兩日的雨□□鳴儼然比之前弱了很多,想來用不了多久,便可以離開這個小破島。
於是,想起來正事兒。
九幽教幾個男人圍坐在圓桌跟前。
墨鳶說:“富貴樓的地下構造有些不對勁,比正常足足高出一尺,這不合邏輯。”
“這個我去打聽過,據說咱們來之前,富貴樓上下重新裝修了一遍,地板全換成了新的,都是漢白玉的,真他喵的有錢。”
“那也不應該高出一尺啊。”沈三石疑惑,若有所思。
範昀腦筋一轉,似有所悟:“你們說,會不會是富貴樓在地下埋了東西?”
殷鵬詫異:“不是有藏寶閣嗎?怎麼還往地下藏東西呢。”
沈三石搖頭道:“就怕不是寶物。”
眾人心中一凜,若是地下埋的不是寶物,而是炸.藥呢?如今樓中的都是各門各派的有為之士,若是把他們弄死在這裡,武林豈不是要遭遇浩劫。
問題是,富貴樓為何要那麼做呢?
沈三石琢磨了一下,決定去找鹿照初,個人恩怨放一旁,玄門知道的東西應該會更多。
鹿照初這邊剛跟花尋酒關係緩和,今日恰好邀請花尋酒過來跟他喝茶。
茶喝到一半,沈三石進了門。
明前龍井,最適合聽著雨聲細細品嘗,沈三石自來熟的坐下,拿了個杯子給自己倒了一盞茶,淺啜一口,念叨:“不錯。”
鹿照初平白被打擾,心情並不是很美妙:“沈堂主這個時間過來,有何貴乾?”
最近沈三石已經開始明目張膽的撬牆角,鹿公子忍無可忍。
花尋酒問:“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兒?”
要是不出大事,沈三石壓根就不會踏進鹿照初的屋,也不知道為啥他那麼煩鹿照初。
沈三石便把關於他們發現的富貴樓的事情大致講了一遍,又道:“我來,主要是想問問,玄門可知道關於富貴樓的信息,這場暴雨太及時,就跟算準了似的。”
玄門中人,無一不知,無一不曉,雖然誇張,卻也說明了一些事。
鹿照初略一沉吟,說:“富貴樓是在晉王叛亂之後崛起的。”
沈三石嘖嘖兩聲,瞬間明白了富貴樓的來曆。
花尋酒卻懵了,晉王叛亂,跟富貴樓崛起有什麼關係啊?晉王不是謀反失敗了嗎?
鹿照初見花尋酒疑惑,解釋說:“十八年前,新帝即位,晉王叛亂。晉王叛亂之前,曾經洗劫晉陽大戶三百餘家,金銀財寶儘數充軍,後來晉王迅速落敗,這些金銀珠寶也跟著憑空消失。”
“啊。”花尋酒恍然大悟:“富貴樓的錢,是那些金銀珠寶。”
鹿照初點了點頭:“富貴樓樓主正是當時晉王麾下的第一謀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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