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有片刻的死寂。
紛亂的記憶一齊湧進大腦,傅景丞頭疼欲裂。他猛地回身,冷冰冰的眼神像刀子一樣釘在李雨澤身上,“你不是我救過的
那個孩子,你一直在騙我。”
“我……”李雨澤完全沒想到真相竟然是這樣,頓時方寸大亂,“我沒有騙你,景丞哥哥,我真的是十二歲時被綁架過,我記不清了……”
太陽穴突突地跳動了幾下,傅景丞看他的眼神像是要活活掐死他,“我會派人去查,如果你騙我——”
李雨澤嚇得撲通一聲撲倒在他腳邊,“景丞哥哥,是你先認出我的!我真的不記得了,我沒有騙你!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故意騙
你!”
傅景丞麵無表情地俯視著他,“欺騙我的人,沒有一個人會得到好下場。”
是他太蠢了,蠢不可及。當初乍一眼將李雨澤認成那個孩子,隻確認了他的確是來自新元縣,卻因為對新元縣本能的厭惡,沒有更進一步確認下去。
明明看到原斐的第一眼,他就想起了那個孩子的眼神,卻因為先入為主,而自動忽略了。
“景丞哥哥!就算我不是那個孩子,難道這幾年你對我的好都是假的嗎?”李雨澤抱著他的小腿涕泗橫流,“我不相信!你是喜歡我的!你對我這麼好嗚嗚嗚……”--
傅景丞毫不留情地一腳踢開了他,咬牙切齒道:“我對你好,是因為你——偷了他的身份。”
***
原斐回到家時,已經是深更半夜了。
他第一時間窩進了客廳的沙發裡,累得一根手指都不想抬起來。
迷迷糊糊地快要睡著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震天響的拍門聲。
原斐瞬間從夢中驚醒,一道熟悉的嗓音跟著響起:“原斐,開門,我有話要問你!”
“有病?”他睡眼朦朧,不高興地嘟囔了一句,決定不理不睬,繼續睡他的覺。
誰知門外的動靜缺愈演愈烈,直到樓上樓下的住戶都站在樓梯口隔空罵了起來。
原斐煩躁地揉了一把頭發,光腳踩著地板去開門。
“傅景丞你是不是有病?有病你去醫院看病啊,不要在這裡擾民好嗎?”
傅景丞二話不說踏進客廳,隨後一把將他整個人抱了起來,牢牢按進沙發裡。
“為什麼不早說?”他的發型很亂,氣息粗重,臉上的神情像一隻焦躁的雄獅。
這話沒頭沒尾,原斐卻幾乎瞬間聽懂了。--
他撇了撇唇角,“說和不說,有什麼區彆?”
傅景丞重重地喘了一口氣,目光死死地鎖在他臉上,“為什麼現在又說了?”
“因為想讓李雨澤難受。”原斐蹙了蹙眉,不耐煩地回道:“我難受,所以要彆人比我更難受,這樣我就不難受了,很難理解嗎?”
“你——”傅景丞被他的態度噎得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還是不死心地又問了一遍:“為什麼一開始不說?”
“現在來探討這個問題,有必要嗎?”原斐冷冷地回望著他,“傅先生該不會是想索取回報吧?兩年的時間,還不夠嗎?”-傑米
噠-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傅景丞壓製不住內心的狂躁,最後隻能一拳重重地砸向原斐身後的沙發靠背,“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嗎?”
他曾以為自己救下的孩子,無聲無息地死在了這個冰冷的世界的某個角落。但他什麼也做不了,沒有人報失蹤,也沒有綁架案立案,一切都像是他的一場幻覺。
他甚至一度懷疑,那個孩子根本就是自己分裂出來的。
原斐閉了<閉眼睛,鴉羽般漆黑濃密的睫毛顫顫巍巍。
為什麼?
他小心翼翼,不去觸碰早已被塵封的過去,甚至將“景丞哥哥”的稱呼刻意遺忘在角落裡。
他不是沒有幻想過傅景丞一眼就能認出他,也不是沒有渴望過,有一天他能主動提起:你長得有點像我以前認識的一個小孩。
他實現了十二歲時的承諾,嫁給了他,為他洗手作羹湯,努力給他一個溫暖的家。他天真地以為,就算認不出來,但隻要他做得夠好,就一定可以讓傅景丞愛上他。
但誰又能想到,早就有人代替他喚了千遍萬遍,景丞哥哥。
半晌後,原斐重新睜開眼睛,語氣平靜:“因為那件事,於你而言,是不堪回首的過去。於我而言,則是不可外揚的家醜。”
作者有話要說:我看到不斷有人問傅喜不喜歡李雨澤,答案必然是否定的。的確是認錯了人,不過傅再怎麼喪心病狂,也不可能會喜歡一個十二歲的小男孩。但那個小男孩對傅來說,是另一種意義上的白月光。
至於為什麼第一次見麵就把持不住把人給做了,那還不是因為……傅狗自己完全沒意識到,時隔多年,他對長大的原原一見鐘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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