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她驚慌失措如臨大敵的模樣,陸灝臨似乎覺得很有趣,黑眸微眯,唇角笑意深了幾分。
憑著對這人的了解,紀宛恬絕不會認為他在喜相逢,他這種笑,不是嘲笑,也不是冷笑,而是即將對落網獵物行刑的殘笑,想到他從前對付自己的手段,她不由打了個冷顫,隻恨自己腳下沒長風火輪,不能一跑了之。
局麵陷入僵持,誰都沒有動,旁邊的紀佑希
察覺到紀宛恬的異常,疑惑地喊了聲,“姐姐?”
紀宛恬被喚回了心神,咬了咬唇,正猶豫著要找什麼話頭上前搭話,陸灝臨卻忽然轉身沒入人流,迅速消失在她的眼前。
他的離開就跟他來時一樣,半點毫無征兆都沒有,紀宛恬愣在原地,滿頭霧水外加問號,完全摸不透這家夥到底在鬨哪般。
搞什麼啊…既然來都來了,好歹打個招呼說幾句話吧?這樣一聲不吭地出現,再一言不發地走開,這是在嚇唬誰呢?
紀宛恬心裡腹誹得緊,但不得不說,陸灝臨這個“預告”打得異常成功,被這麼一攪和,她現在是什麼玩樂的心情都沒了,心不在焉地隨著隊伍前行,就連什麼時候到了目的地,煙花大會什麼時候開始都沒留意。
“砰、砰、砰…”無數的煙花在夜空炸開,像一顆顆閃閃發光的小星星,瞬間就把原本漆黑如墨
的天空變得絢麗無比。
廣場上早已站滿烏壓壓的看客,眾人欣賞著這片煙花的海洋,時不時發出陣陣的驚歎,不少人拿出手機,將這美麗的一幕記錄下來。
紀宛恬沒去湊熱鬨,獨自坐在廣場外的一處石凳上,雙手托著下巴,眼睛望著頭頂的朵朵綻開的煙花,心神卻不知飄到了哪裡去。
臉頰忽然被什麼暖呼呼的東西碰了一下,她被嚇了一跳,一轉頭,就對上淩寒含笑的眼睛。
“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身體不舒服嗎?”淩寒將手裡的熱茶遞過去,很自然地在她身邊坐下來。
紀宛恬道了聲謝,伸手接過熱茶,輕笑道:“沒有不舒服,就是在想點事情。”
淩寒無聲地笑了笑,沒再說話,隻靜靜地望著她。
她今晚的興致一直不高,好像有什麼心事似的,他聯想到她家裡的情況,眉頭微微一皺,語氣嚴
肅了幾分,“是不是你姑姑又來找你麻煩了?”
紀宛恬一愣,忙搖頭否定,“不是的,跟我姑沒關係。”
“是嗎?”見她不欲多說,淩寒也沒勉強,收回視線望向天空的煙花,過得片刻,他又重新看向她,低低地喊了她一聲,“宛恬。”
紀宛恬正要喝茶,聞言“啊?”了聲,不解地對上他的目光。
四目相觸間,淩寒淡淡一笑,不疾不徐地說道:“如果…以後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你隻管來找我,不用客氣。”
沒料到他忽然這麼說,紀宛恬聽得一怔,隨即又笑笑,乖乖地回了聲好。
不遠處有一排燒烤攤子,此時正是生意最火爆的時刻,攤販們忙的不亦樂乎,燒烤聲吱吱作響,吸引了不少過路過的人。
紀宛恬晚上吃的都是素食,一聞到空氣中那
誘人的肉香味,肉食屬性就有些按捺不住了。
她默默地摸了摸已經消化得差不多的肚子,到底還是沒能扛住,和淩寒知會了一聲,起身便朝那邊跑去。
寒冷的天氣最能刺激食欲,攤子早就裡三層外三層地圍滿了人,紀宛恬排在人群最後,這裡擠擠,那裡鑽鑽,費了老大的勁都沒能鑽進去。
她沒氣餒,默默地觀察片刻,瞄見左邊正好走了幾個客人,忙眼疾手快地竄過去填補空位,正要吆喝老板上十串羊肉串,這時,有人忽然抓住她的手,不由分說的將她拖出了人群外。
這裡人多雜亂,雖然有保安和巡警,但也無法百分百保證安全,紀宛恬以為自己遇到了登徒子,又是驚又是怒,張口就想罵人喊救命,那人卻早已預料到她的舉動,不等她開口,另一隻手及時捂住她的嘴,沒給她亂嚷亂叫的機會。
這下子,紀宛恬被徹底激怒了,使出吃奶的
力氣拚命反抗,掙紮之間,她逮了個空隙,張嘴想咬住對方的手,就在牙齒合上的一瞬間,耳邊響起男人惡狠狠的警告,“再亂動我就掐你了!”
聽到這道熟悉的嗓音,她猛地僵住,維持著張嘴的表情,緩緩地,緩緩地抬起頭…然後整個人瞬間焉了。
因為襲擊她的人,正是害得她一整晚心神不寧的罪魁禍首,陸灝臨。
見她停止了反抗,陸灝臨不僅不鬆手,反而牢牢箍緊她的腰,俯身逼視她的眼睛,譏誚地笑問,“咬啊,你怎麼不咬了?”